初一那年,孙同学从外地转到我们班,他长的不算清秀,浓眉大眼,一看就有种“不服来单挑”的倔劲儿。
孙同学生来有副好嗓子,唱歌很好听,记得那时候,他以一首张信哲的《过火》,火了我们整个初一级部,那时逢人说起他的时候都不直呼他名字,上来就是唱《过火》的那小子怎样怎样。
起初他被安排坐在我身后。当时很流行小组讨论,我们很喜欢这样的上课模式,重要的不是上什么课,讨论什么课题,而是可以“小组讨论”。
每当这个时候,聪明的老师很是提防我们每个小组。因为他很明白,每个四人围在一起的小组,实质上是给聊天创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真正在讨论问题的小组没有几个。
那时候只要小组讨论,我跟同桌就回头四个人围在一起,背后坐着孙同学和石同学。开启“小组讨论”的聊天模式,聊哪个老师讨厌,聊哪个女生好看。
就我一个女生,四个人聊天的时候难免有我插不上的话题,那个时候石同学就塞给我糖吃。记得当年的生物课,漂亮的何老师给我们上“那一课”,处于刚发育的那几年总是对这些话题很敏感,不好意思听课我们四个人就吃糖。何老师下课前让我们几个起立,我们踩着脚底咝咝啦啦的糖纸站起来,女老师走后,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他,仰天大笑。
那个时候打下的感情基础为我以后给石同学和孙同学追女孩子出谋划策出了不少力。
因为没多久,孙同学就恋爱了。他的长相加上他的才华能有女孩子喜欢一点儿也不奇怪。
这种行为在当时属于严重早恋,无奈只能通过“情书”传达你情我愫。
孙同学喜欢上了我们班一个女孩子,女生长得很可爱,大大的眼睛说话一眨一眨像极了洋娃娃。孙同学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我就上前当卧底,不多久就把女生所有的兴趣爱好甚至生辰八字都给他,这给他的胜利起了决定性因素。
虽然学校管得严,但是课间班主任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学习而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初三那年女生的成绩一路下滑,班主任不得不严管,不允许两人往来。
后来每天放学,孙同学都会在校门口等女生,每天一封“粉红色”。跟女生聊天的时候她也告诉我,中考前期,每天晚上做作业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看看孙同学的“粉红色”信笺,脑子会清醒很多,觉得每晚支撑自己学习的动力不是名校,而是孙同学每天递给自己的“粉红色”。
那个时候,班上同学曾经不止一次看到过两个人的背影,我想或许这就是爱情。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话我们一起努力,以后也要在一起上课学习。
石同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看上谁不行,偏偏给我们年级第一的姑娘写“情书”。
那时候我每天下午放学前的一节课就得替石同学给女学霸写情书。
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明明自己作文成绩刚及格还要瞎操心给人家递信封,关键对方还是学霸。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石同学良苦用心的心形爱意。
几乎为石同学写了一个学期的情书,我这个情痴都变成情霸了,也没听他说起过女学霸给自己回信的事情,哪怕一封也好啊,至少安慰我一下小半年的绞尽脑汁。
好在石同学并没有因此受打击。我喜欢你,你对我的喜欢从来没有给过任何的回应,我觉得你不会给我机会,我也不用死乞白赖的骚扰你。那就各自安好啊,多大点事儿。
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我深受两位感情界“大师”思想的影响。所以从那以后,在感情的问题上我一直都是矛盾的个体,在一起?分开?主动?答不答应?
一直到后来遇到了凌子。
高一下学期,我跟隔壁班的凌子玩得很好,我们不在一个班,也不睡在一个宿舍,我们上课进餐休息都不在一起,唯独每天20分钟的大课间我们会在一中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一圈圈的遛弯儿,谈心话家常。
凌子本人长相并不惊艳,却独独因某种特殊的气场颇受男生的青睐。她喜欢的动物是蛇,所以她安静,泯笑,颇有江南女子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都会给人一种怜惜的感觉。
每当课间我们在一起溜圈儿谈心的时候,讨论一些成绩人际问题,说的最多的还是女同学之间的小秘密。
凌子第一次被Y约去肯德基的时候,她告诉我自己也没想到,一直以来暗自喜欢的男同学会约自己单独吃饭,也是从那开始,每天大课间我们也不能在一起肆无忌惮的一圈又一圈的遛弯儿了。
我知道她送给Y的每一封信,不确定那是不是爱情,我知道凌子很开心,那是跟我在一起时少有的笑。当凌子告诉我吴克群出了新歌《为你写诗》,我并没有太在意,反而是当她告诉我Y在大课间跑去自己教室为她演唱这首歌的时候我大吃一惊。
Y说自己要考某某大学,父母还安排了自己出国留学,归国后进某企业就职,仿佛此后的人生路一望就能看到尽头。
凌子则为了能跟Y进一所大学,不停的补习自己文化课,高考前夕还在辅导班奋战到后半夜。
结果,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有时候爱情,不仅仅是跟爱情有关,爱情不是为你写首诗这样简单。可惜年少的我们总以为说一句喜欢就能到地老天荒。
Y大学没读多久就去韩国留学了,凌子在省内不错的本科院校在读。每当谈起这段缺憾的爱情,凌子不仅不伤心反而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当年是因为爱情而努力,而没有因为爱情而堕落。
爱情的本质是好的。它能让彼此优秀,是写多少诗都换不回的结果。
你呢,当年是不是也是为他/她写过诗的男/女同学?如今,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