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个沉重的名词。
记忆中,我和哥哥从来没有给父亲过过父亲节。
历年来,只是屈指可数的红包,像是一个虚无而有有些做作的形式而已。
出来五年了,每一次父亲节的早晨,母亲总会打电话过来,“今天是父亲节,你和你哥问问你爸,不用发红包,问问好,你爸心里就不会心薄了!”
这话每年的今天我和哥哥都会听到,总觉有些刻意了,但这一刻,却又觉得亲情很是微妙,竟然需要刻意维系。
父亲今年五十五了,还是一如既往,一如往日的做着山货小生意。
自我记事起,父亲就做着这门行当,多年以来,每年都是如此。
记忆中影响比较深的一次是,初二的时候,家里条件有限,父亲去收购山货都是傍晚骑着摩托车,后座两个大布袋子(母亲专门缝制用来装山货的),常常是六七点去,凌晨一两点,甚至三四点回来,就是骑着摩托车去牧民家里挨家挨户收购,白天牧民去山里采摘,晚上父亲去收购。
那天晚上,十点左右我就睡了,屋外下着大雨,母亲在烛光下,焦急的等待着父亲归来,我们的心也被揪起,听着窗外淅沥沥的大雨,毫无困意,期盼着父亲能够安然归来。
十一点多,父亲来了电话,摩托车没油了,在离家七八公里的山间路上,那天晚上,我和我哥骑着摩托车去找父亲,看到父亲的第一眼,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在父亲跟前热泪眼眶。
二十六年来,父亲的要强,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任何的揪心,只有那天,找到父亲的时候,大雨依旧,父亲在雨中瑟瑟发抖,淋湿了全身,一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父亲一个人,淋着雨。
那是我第一次因为父亲泪目,也是仅有的一次。
怎么说呢,宁愿所有的劳累自己承受,就是很揪心,很心疼,又什么都做不了。
而这种日子,父亲数十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直到高二的时候,才有一辆代步车,总算是能遮风挡雨了。
多年,不太理解,只是他不善言语,或者说,从来不跟我们叫苦叫累,默默的付出着。
父亲,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