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八九十年代的冬天,现在的冬日似乎更明亮温暖一些。不见了一冬化不完的冷冷冰雪,不见了呼啸着横冲直撞的西北风,不见了臃肿的棉衣棉裤,甚至不见了悠闲地打着卷袅袅升起的炊烟……
炊烟袅袅,多的是烟火气,烟火气里混合着馒头的香味儿。偶尔也会溢出些许的肉香味儿,那当然是一种奢侈的味道,但曾经的奢侈是那么的纯正而纯粹。
阳光与炊烟大约是冬日里的最佳拍档。冬阳高照,背靠麦秸垛,犹如背靠“龙椅”,“坐拥万里江山”。加之收音机里的评书连播,整个身心浸洇在“天大地大唯我最大”的极度舒适里。什么“粉黛三千”、“蛾眉弯弯”、珠宝珍玩、美酒美馔,似乎遥远而模糊;评书里的故事自然是极精彩的,精彩到极致大约就是“恹恹欲睡”的感觉。
冬阳距麦秸垛似乎并不太远,抬起头却不能与其对视。冬阳里好像隐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心事”,很是担心人类的眼睛能洞穿它内心的秘密似的,总是不给你丝毫的机会。但夜晚的月亮却不会刻意掩藏着什么,最能与人推心置腹,坦诚相见的或许就是此君。无论圆缺,如钩如船,或钩人以伤,载人入梦,甚至盛人欢笑都是那么的光明磊落。
也许内心过于炽热的缘故,冬阳总是耗尽自身所有的热情,持久而恒定,无怨且无悔。它不需要谁高声赞美,更不曾希望哪个来颂歌。每当歌舞之际,它多的是羞赧。
初升的冬阳周围似乎都有红晕烘托,那或许是一种异样的羞怯。
今朝的冬阳犹如昨宵的春风,照在人身上暖在人心里。拂到人脸上也会泛起几丝红晕,那大约是心底开出的花—浮现出来的羞红色蓓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