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没有如果,仔细想想,确实。人生哪来那么多如果呢?所有的如果也只能是如果。时间只能向前走,不过至少还有回忆。
夏风吹过,骄阳似火,篮球场的身姿矫健。汗水飞扬的日子大概就是青春,不用言明的朝气蓬勃。谁人没有青春年少,谁人没有回忆?好汉不提当年勇,谁想当好汉?不过凡人。
约在学校附近的酒馆,夜幕拉开。有人早到,有人迟来,不过总算是聚齐了。夏天的风很热,还是老地方还是这一帮老人,幸好心也还是热的。
街上还算热闹,烧烤撸串儿的热情不改当年。四处环望,思绪如潮。如站在现在与过去的岔道口,仿佛回到了从前。点点滴滴,如梦似幻般闪现。现在的自己,过去的自己像在握手。
大个子一如既往的招乎着,三年未见膘又添了不少。猴三倒是依旧苗条,继续走在浪费国家粮食的道路上。老徐真是老徐,三年不见竟是一点儿没变!果然长的老的经得住老啊!夏然自学生时代就总是迟到,这次也没能例外,我们起哄叫他喝酒。夏然爽快人,自罚三杯没停顿。要说人和人没法比,夏然这小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身潇洒。
猴三向来八卦,正好逮住夏然。问:夏然你怎么一个人来?别是金屋藏娇啊?其他几个也在一旁起哄,我觉得屋里吹着空调却仍觉热。夏然笑而不语,怎么说呢,有一种你们看不懂的得意。大伙儿这才明白过来,一定是有情况啊!
老徐脾气急,叫嚷着让夏然别卖关子!我们当然也是附和。其实大家也老大不小,这种事儿还是有底儿的,不过想来是好消息当然要热闹着来的。夏然罕见的有点紧张,用手抓了抓头发,说:我订婚了,和肖亦。没有意外明年年底结婚。大伙儿先是一愣,紧接着的就高喊着喝酒!我们几个太熟了,熟到有很多话可以不说。
我从未想到夏然会这么早定下来,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会这样浪荡了三年。所以说世事难料啊。肖亦我们都认识的,只是不很熟。应该这么说,托夏然的福我们学校和附近学校的漂亮女孩子我们都眼熟的很。
酒过三巡,开始撸串儿。大个子早就迫不及待,猴三调侃他叫他少吃不然早晚三高!我们跟一边乐呵,大个子人高马大的吃得多也正常。大个子不管那些,嘴上吃的油光闪亮。我们几个笑得更厉害!其实几年过去多多少少我们几个总有些钱,去些上档次的地方也不过分。只是去西餐厅穿衣服打领带使刀叉泯一口红酒,实在是没什么乐趣!
成人的世界最不缺应酬,最少见真意。在游戏规则里混当,时间久了也会累也会腻。见了老伙计们,哪还能端着装逼呢?夏然在一旁啃着鸡翅膀儿,悠哉悠哉。当初老徐和大个子说过的,最看不上夏然吃东西,就算跟地摊儿上也能吃出一股子大少爷劲头。猴三当年也是和我吐过苦水的,认为我们应该和夏然保持距离,不然姑娘一个也留不住。其实说来奇怪,我们几个人真不是一个路子怎么就凑一起了呢?
曾经以为可以去叱诧风云江湖任我闯,到今天却只叹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曾经的年少轻狂,原来不过吹牛不上税。可是后悔吗?我想我们是不后悔的。因为人都有年轻的时候,不是日后的世故老成的样子,人正因为如此才算活过吧。虽然提起当年也不无窘迫和着无奈,但是到了一定时日更多的竟是感到坦然和可爱。
夏然常说,人都是凡人谁不会犯错,谁没有遗憾,又有谁是常胜将军?我深以为然。
想起有次我们几个喝酒聊了聊人生,但其实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多半只是为了乐呵,那次也算是个例外。因为我们几个人都处于人生得意而又失意的状态,那时候的我们还年轻总觉得事情应该是完美的。未来的蓝图一切美好,风光无限好只待我们去驰骋。虽然听了家长一万遍的劝告和嘱咐,但是我们心里早就规划了另一条路,父母的经验于我们只算是一场唠叨。老徐有个著名的理论,他说人活着别人的经验是靠不住的,成败总该自己走一遭,撞过了南墙就该明白前边有路没路。老徐是高知识分子家庭出身,比着我和猴三儿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老徐同志时不时开个课堂,我们几个就差没拿小本本记上了。现在的老徐没再指点江山了,我们却觉得他学问一定更上一层楼。总觉的躲在眼镜片后边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而且光芒万丈。老徐要是知道私底下我们这么夸他该高兴坏了吧!
老徐是说话在点儿上,大个子是专业美食家,猴三的心思都在美女身上,我呢就是个懒散人,至于夏然就很复杂了。所以很多时候我相信人与人的缘分,你看这东西太奇妙。你不知道命运如何安排,也不可预见。只是一天大家遇见了,走近了,却未在时间里走散。一句朋友,一声兄弟,一杯酒。
其实有些事儿很凑巧,多年后再想起就是笑话。可是当年却没有风清云淡,即便是兄弟也没少了暗自较量。我们几个人如果非要站队的话就有点难度,因为排列组合还是很复杂的。但是如果简单粗暴的来,那就是夏然一队,我们几个一队。夏然这家伙很奇怪,把他自己单放不孤单,他和任何一个又都很合适简直百搭。并非他感情不如我们几个,倒是他和我们每个人都很铁。或许真是不一样的个人魅力,他向来都是卓尔不凡的代名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所以想想我们几个跟着夏然也不吃亏哈!虽然女人缘差了点,但是至少可以饱饱眼福嘛。人得乐观点,积极点,多传播正能量!低调奢华有内涵,哥几个就是这样的人。
少年时代最重要的除了兄弟就是女孩儿了,这个我们都不能免俗。青春萌动,春心荡漾,百花齐放,以至于看花了眼。大个子人高马大能吃能喝是大人眼里的福星,尽管有些蠢萌挡不住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猴三高高瘦瘦灵活机动,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了不少姑娘。老徐更是风情万种解人心,尤其懂得女孩子的浪漫情怀,为此当年情书的水准大大提升老徐功不可没。夏然更不用说,夏然是转校生后来才和我们几个混当一块儿。脸帅腿长钱多,迷倒万千少女,也因为这没少遭人恨。说实在的他也挺让我们几个讨厌的,不过技不如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所以说,我们能走一起多亏了哥几个心胸宽广。
夏然交往过的人并没有很多,前前后后总共也就三个,还有一位是他未婚妻。所以要说夏然花名在外也算是委屈了,思来想去大概是追他的人太多的缘故。人多嘴杂流传出去的故事就难免会丰富多彩,夏然又不关心那些。所以我们常常说他是个奇怪的人,你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尽管每天混在一起。
我们几个几乎没吵过架,本着能动手不动口的原则一言不合就是干!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达成共识,也可能是热血无处洒只能犯犯傻。男人嘛,感情反而因为这个更亲厚。说到打架也毫无例外,是因为姑娘。夏然因为姑娘被人各种不爽,因着这些名头的约架不少。夏然对这种事儿向来不在乎,也很少废话,来就干呗!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以夏然成了风云人物。但是我们几个也曾为着姑娘动手,像狗血青春小说里那样的三角恋情。你视若珍宝,人却根本没放心上。我们几个论单挑当然干不过夏然,不过我们却可以团结一心的揍他!挂了彩的几个人又突然爆笑,那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曾经心里的姑娘终于只能深埋心底,酒在时间里更加醇厚。人不知道是否真的成熟,渐去渐远的脸,不再明朗的感情。于是我们没再问起,那个让我们大打出手的姑娘。就好像早已忘记,就好像不值一提。我们没有深究夏然的订婚,也不会追问猴三的丽丽。大个子装作不知道,没人提起我落魄的三年失意。或许这就是无言的默契,大概这就是兄弟。
今天的我们不再一起吹牛皮,也没有长篇大论的济世之言。不是因为生活而消沉,却是真正开始思考如何走在人生路上。不再全靠一张嘴去实现梦想,而是选择放在心里默默践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我们都不再是愣头青的傻小子,而是开始走向成年人的世界。也许这个时候的我们才真的了解,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纵然人事艰难,纵然江湖险恶,我们仍留一份真情。也许世界很大,也许前路坎坷,但是仍留一分希望。风雨再冷别寒了人心,或许不可语将来,但谜底谁可揭晓呢?别让借口搪塞了真心,莫让谎言欺骗了自己。
回想从前过往,有荒唐有无语。你永远不会知道今天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尽管你以为你已做了最好的计划,最精密的预测。人们常说世事难料有一些凄凉和无奈,但是人生不也因为这样才有意思?如果过一眼可以望到头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珍惜眼前人,相信彼此缘分。因为我知道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知道没有地久天长,我知道。
做什么事一旦成了习惯就不容易摆脱,有些感觉会让人上瘾不能自拔,有些人让你迷恋。可是这一切都有变数,你以为的永远又会有多远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今天兄弟几个还可以一起喝酒聊天就很美好,即便明天各奔天涯又怎么样。人不要太贪心,命运给你的就是最好的安排。酒已喝过,情也叙过,我们知道该是散场的拥抱。
见过了老友,记起了往事,我们走过的少年时代。
我知道,无论多久,你总会记得,那年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