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温和地坐在黑暗里

想写文章,想了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不知不觉居然将近半年了。写一篇流水账似的散文并非什么难事,但难的是慰问掩藏在心里最深处的苦。是啊,生活本身都已经不易了,余下的空闲来打打游戏看个欢脱的视频多好。

我不知道是否这样就叫放过自己,我不知道放过自己的代价是否就是把自己变成一个俗气至顶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绝对愿意,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俗气这个词语。我喜欢一份烤冷面就能买回的满足,喜欢逛商场时候的琳琅满目,喜欢合上电脑一瞬间的轻松舒畅,喜欢倒头就睡,喜欢醒来就打开窗帘,可唯独不喜欢这所有俗气的快乐不知为何就溃不成军的一刹那。就因为有这一刹那,之前喜欢的一切都不能称之为俗气了。

我们都未曾放过自己,所以我还是老实写文章吧。

昨天高考结束了,现在微博几乎成了零零后的领地,所以高考祝福、考后感悟、凭吊青春充斥热搜榜;创造营也总决赛了,而我终于成了记不住也分不清他们面孔和名字的“上一辈人”……突然理解为何我在长辈面前感叹自己年华逝去的时候他们总是不屑一顾,虽说他们理解我口中的阶段不同,但难免会觉得你“为赋新词强说愁”了。可时光多么公平呀,在或早或晚或持续或短暂的某个时刻,我们也都会有“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心路历程。

在去年的高考第一天,我们像走完一场仪式一般经历毕业答辩,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都多多少少露出一种卸下包袱的坦然,四年生涯画上句点,竟也不知临别的感慨和上台的焦虑哪个更多些。而在五年前的高考第一天,我完全不像走完一场仪式一般经历高考,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有结束中学时代应该有的五味杂陈,然后再无忧无虑地度过仅此一次的清凉一夏。

站在此时去回想从前那些事,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费劲力气去做的,竟不外乎驱策自己去过大多数人的生活并试图在各个阶段都不脱离轨道。而那个吵嚷着要浪漫主义,要自由生活,要成就笔下故事,要投身诗词歌赋的人,却随时被弃之敝履。因为怯弱和懒惰,它总停留在诗和远方处,甚至日渐被消磨。

“成为一个普通人已经足以让我使出浑身解数了”,“你为了吃饭而活着还是为了活着而吃饭呢”,“我还是相信爱情的,只是不相信它会发生在我身上罢了”,“人间不值得,你也是。”……这些很丧或自嘲的话,时而莫名出现在脑海,时而在某些公众号里闪现,又时而在刷社交软件时映入眼帘。像温柔的恶意,像屠夫滴在案板上的泪水,像一把带着余温的名曰现实的利刃。

人成长到一定阶段会渴望被理解,无论身边人还是突然攀谈起来的陌生人,总觉得多一寸理解就会有十寸的亲近。继续成长,又发觉所谓一寸的理解也不过是以乞讨或绑架的极端姿态取得的,便也不去强求了。一切的源头非爱即不爱,其他的不过庸人自扰而已。

梁博唱“所有的爱最终都逃不过伤害”,爱是自私的,而两个人的两颗心终归是各自跳动,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温柔又潇洒的人,大概会承受伤害,又感激爱吧。

我要努力成为温柔又潇洒的人。我要温和的坐在黑暗里。

会有一缕阳光循着黑暗的缝隙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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