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9）

姑娘认为，“在她眼中，男性价值的表现依据各种情形而定，如精力的充沛，出众的仪表、财富、教养、智慧和社会地位，或者穿军装后英俊的样子……”

但是，陈小山认为，女人找不到一个她能尊敬的（姑娘认为的男性价值）男人也是常有的事。

有时候，不论你喝不喝茶——有些人（例如陈小山旁边的水姑娘）当然是从来不喝的——这种场合本身都会给你带来一种乐趣。多年以后，面对水姑娘，陈小山一定会回想起一起喝茶的那个夜晚。

“你，你误会了。”关键时刻，陈小山有些结巴，但，毕竟他是老司机（驾龄）“你，你头上有个白色的东西……”

“放屁！”姑娘认为还不是他得手的时候，却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头发。

“你的狗，死了？”

陈小山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快速切换话题，又伸手端起电水壶，分别给姑娘和自己的纸杯掺满开水。开水的作用下，纸杯里的袋泡红茶经受不住诱惑，渐渐渗透到水中，把白水染成暗红。相反，陈小山今晚的诱惑不成功。

这不是错误，只是陈小山闷蛋压抑自己的表现之一。这是姑娘喜欢他的地方，也是姑娘不喜欢他的地方。

“是的，被碾死的。你问过。”姑娘自然知道陈小山想缓和尴尬。

“我对你狗的名字有兴趣，叫小山。”

“是啊，我特别喜欢它。”

“与我同名呢？”

“想得美，它叫小三，一、二、三的三。”

“哦……瞧你那普通话。把我吓的。”

陈小山端起纸杯，呷口茶，有点烫，但浓郁的茶香令他舒服。

“你也喝点，不错的。”

“姑娘不渴。”这回水姑娘没自称老娘，三个字从嘴里出来时，似乎别有所思。

陈小山见过水姑娘的狗几次，脸尖细，一身油亮黑毛，四肢修长，从狗头算起，绝对不止姑娘身高一半。那狗要是男人，绝对是美少女们心目中的长腿欧巴。

每次见到水姑娘溜狗，陈小山都有些担心。狗稍微撒欢，水姑娘几乎拉不住狗链，被它拖着，跟在后面跑。每次陈小山表示想帮忙，水姑娘都表示别担心，能控制住，她喜欢这样。

陈小山不懂狗，对水姑娘的说法也就不置可否。有那么两次，那狗见到陈小山，对着他吼叫，想冲过来咬。陈小山特别不喜欢狗仗人势，看到水姑娘吃力制止的样子，觉得是狗在溜她。

也许那狗东西怕我把水姑娘抢走了呢，陈小山这么想。可转念一想，难道在水姑娘眼中，我还不如一条狗。

可是，今夜，我陈小山还真不如那条狗。那狗东西不知道占了水姑娘多少便宜：一起吃饭，一起出门，一起玩耍，一起睡觉，一起……。我陈小山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好吧，狗东西死得好，水姑娘终于想到我陈小山了。

“陈小山，那狗好乖，好好的！”

“不就是只狗……吗？”陈小山故意把狗字拉长。

“你不懂，闷蛋！”这话特温柔，陈小山知道她脑子里还在想那狗，不是对他的温柔。

“嘿！我听到过一个说法，关于狗的。”

“哦，哦，什么说法呀？”姑娘似乎有些兴趣，动了动身子。

“人们养狗的动机是：保护的需要；爱的需要（一个你可以爱护和/或爱你的生物）；美的愉悦（美丽的狗，作为内部装饰或地位象征）；做父母的感觉（孩子的替代品）；虐待的冲动（虐待某个东西）；等等。”

“啊？这都是什么，什么呀，你脑子成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让先死者让位于后死者！”

……

不对，我陈小山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