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海德格尔的“人,诗意的栖居”和高晓松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已经被用烂了,不论广告还是作文,都在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种重复让人开始怀疑开始反感,诗意究竟是悬而飘之不染烟尘,还是世俗粉饰下的虚情假意。
诗意与现实似乎是天生就矛盾的,不可相容不可调和。
可就像一心追求词藻的文章始终成不了气候一样,诗意也不是只有仙气,正是诗意中存的些许烟火气才能让我们更加发现诗意的美和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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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诗意有温度,那么热爱生活的人一定会是暖的。
诗意不是隐世才有,积极入世热爱生活的人也会有他们独特的诗意,发现独特的美。这种诗意不在于闲云野鹤的意境,在于平淡生活中的英雄气概,在于发光发烫的鸿鹄之志,在于每个好奇心下的新鲜世界。
热爱是一件可以让人奋不顾身的事情,尼采也这样说道:“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因热爱而坚持不就是发现了其中的美吗?
有一次在地铁口,遇见一个卖栀子花的老太太满头银发。买了花和她闲聊,“阿婆,侬年纪那么大了干什么还出来卖花啦,辛苦伐?”“哎哟,你不懂,今生卖花,来世漂亮。”
忙碌生活中总是会有诗意的存在,诗意扎根在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的心里。岁月就算他们给脸上布满皱纹,可那植根于心底的诗意,还是会光彩照人。
冯至先生在《十四行集》有 “我们准备着深深地领受,那些意想不到的奇迹,在漫长的岁月里忽然有 彗星的出现,狂风乍起。”在平淡生活中的英雄气概应该就是如此了,生活可能无波无澜,但心中却时时抱有期待,等待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绽放。
周作人在《喝茶》中有“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喝茶之后,再去继续修各人的胜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正亦断不可少。”生活不易,每一个用力生活过的人,他们心里的其实都是诗,这种难能可贵的诗意是他们在艰难前行中透进心灵的一丝明月光。
2.
足够真实过后再领悟到的诗意,是更打动人心的。
之前看《人间失格》的时候,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一份认同感吧,但这份认同感太过沉重。对自己、对生活的绝望和无能为力让本就脆弱的心理建设崩塌,悲观铺天而来,无处喘息。
后来看到这么一句话“要先做一个悲观主义者,然后才会是一个乐观主义者。否则那些乐观主义者都是鼠目寸光的人。”
所以读《人间失格》只会带来绝望吗?现在看来不全是了,通过作者的笔我们发现了自己在生活中有感触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情感,这是一种自我发现的过程。当你面对足够真实的自己后,悲观或乐观是自己的选择不能强求,但这样真实的悲观乐观总会更有底气。
无关悲观乐观,真实给你留下的是你自己的诗,这诗不是抄来的学来的,你从心底信服它,它陪着你直面痛苦陪着你走过半生。
贾樟柯的影片足够现实,但在他的电影里同样有着诗意的存在。贾樟柯把他的诗意与现实融合,让我们发现原来诗意同样也存在于颠肺流离的生活之中,他的这种诗意源于真实的土地真实的情感,而这种诗意具有更强烈的感染力。
少年总是爱绮丽,而后少年们通过真实的人生经历,从绮丽到简素还是从绮丽到奢靡都是一种成长,都是一首诗,先投入生活见识了真实世界,某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心里其实全都是诗了。
3.
忽云散而风流,玄心洞见妙赏且深情。
魏晋风流,那个朝代的人总是多情,总是多诗意,冯友兰写过真风流为:玄心、洞见、妙赏、深情。这种风流与诗意结合,总是能发现得了更多的美
吴敬梓的《儒林外史》里有一回写到了两个挑粪工,在一天工作完了以后还要去永宁泉吃一壶泉水,再到雨花台看看落照。由是感叹“真乃菜佣酒保都有六朝烟水气”。
烟水气养人,从那里走出来的人总是满腹诗意,“吹灭读书灯,一声都是月”,烟水气下的读书人总是多情,总是怀有玄心,能洞见美欣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