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尧去年没男朋友,拽着我去饰品店买了一对戒指,合金材质的,很便宜,在店门口她与我比着说:“哈哈!从此我也不用羡慕那些情侣了。有人同我戴情侣戒指了。”
我不习惯往指头上戴东西,宁尧给的戒指没几天就找不到了,宁尧的却一直戴在手上。有一天宁尧哀叹了一声:“戒指找不到了,也就睡了一觉。”这下,我们两个人都没有了戒指。
过了一个学期,我收拾不再看的课外书时,属于我的那枚戒指从书里滑了下来,绕着圈在地上舞动了好久。我重新把它戴在左手食指上,不久,又由于不习惯,它不知所踪了。我心想:“真是留不住,丢了就丢了吧!”
这个学期,学校的爱心社团趁毕业生离校,在楼下放了好几个箱子,用来收纳捐赠的衣物。我兴致冲冲地翻箱倒柜找衣服,立誓要把去年冬天瞎眼的审美抛地一干二净。找着找着,戒指从厚棉袄的口袋里滑到手里,落的真准!都不用我俯下身去一寸一寸地找。
我拿着戒指跟宁尧炫耀:“看,我的还在,你的呢!”她瞥了一眼,继续低头玩游戏,随口说:“我那玩意早丢了!”
我高兴了好几天,这是我好运的征兆!晚上去吃饭时对宁尧说:“昨晚梦一大仙儿,大仙儿告诉我今儿使劲吃,瘦十斤!”大晚上的我吃了两大包薯条,第二天果然如内心深处所想——胖了四两!
这几天排练话剧,剧中娜拉的女性意识觉醒,一脸决绝地把结婚戒指还给她丈夫。回宿舍后四处寻找,总觉得戒指不会丢,奈何这次哪里都没有。总该是彻底丢了吧!
拉着宁尧又去买戒指,付账时惊呼:“39!这么贵!”灰溜溜地付账走了出来,在门口对宁尧说:“我觉得还是挺好看的!少吃顿饭吧!”
宁尧无精打采地说:“我想我家李斐了。咱们快回去吧,我想跟他聊天。”
六月的天热的宛如一个智障,让人抓耳挠腮,只能隔着玻璃对商店的空调垂涎。
十年前的夏天,也丢了一枚戒指,伴着一块钱四斤的西葫芦叮哩咣铛地就丢到了珠宝商的口袋里,从此伴着虚荣的量器从那群求生存之人的身上溜之大吉,杳无痕迹。
它在我手里时,我对它的关注从来是浮光掠影,生活的疲惫也只是在用它交换的一刹那重达千斤,换后化成生存的食物时,又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