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旧时梦

   

        像是旧日时光里的梦,穿过一道道石门,透过门坎上的尘土,小小的猫儿有着寂静的威仪,直视,直视,对视,对视,我知道,我们是平等的。

        这是龙湖古寨的一个小小居民,当然,还有那一再掠过屋檐的飞燕。“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里只有斑驳的石路,这里只有错落的巷子,这里,曾是华美的梦,书卷诗梦,金榜留名,曾经的雕梁画栋、池台竹树,如今,是残存的静谧。

        初见龙湖,像极了家乡那破落的祖屋,墙角壁沿,苔藓丛生,有落拓的气味。我们嬉笑着、嚷嚷着这些破厝,却不自觉地将脚步放慢、放慢、再放慢,细数墙角的花朵,漫谈飞过的燕子,想去抚摸幼小的猫咪,想去推开一扇扇半掩的门,想象着门内的世界,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们都想着去看看、去走走,甚至妄想檐下的雕刻里隐藏的时光会瞬间绽放。

        我们是闯入者,脚步凌乱,虽已放慢,却仍不是这悠悠小巷里的节奏,我们是行走者,行走,行走,偶尔停留,这里是静谧的驿站,可以歇息,可以放空自己,可以在幽然静谧中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走着,不问前路,亦忘怀来时轻狂。方伯第里有口方伯井,方伯之所以叫方伯是因为他是“一方伯爵”,方伯第里的主人房里有一套完整的嫁妆,梳妆镜里映出的果然是一场梦,旧日遗梦。

        “江夏世家”,黄香的孝义,江夏人以孝闻名,若天怜悯,应该给每个人这样的机会,但愿世人都能珍视。重修过的高阳第,鲜艳庄重。黑色的木门前,写下笑容。

        那日中午有一场雨,与友人作了一首《不是雨巷的雨巷》,纯属玩笑,“在不是雨巷的雨巷,撑着不是油纸伞的雨伞,遇见不是丁香一样的姑娘……”遇见这淅沥的雨,遇见这江南小巷里的一朵小花、一只小猫、一抹掠过檐下的飞燕,这应该是美好的吧。

         “光辉正是勉加身,回顾来人倍觉真。是旧新桥桥是旧,寒门敢把认朱珍。”来自香严居士的感慨,品之想见当年诗文、当年文脉繁盛岁月里先生的谆谆教诲。想拾起夏雨来故居的一片残瓦,他年作记,但仍作罢,想来只是矫作,它存这里,存于这里的时光,而我也应该启程找寻我的时光,希望属于我的时光也是悠然而静谧的。

           别了,龙湖。别了,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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