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草

水纹记得所有弯曲的姿势——

那是我与你们用倒影练习的拥抱。


月光晒不干的姓氏沉在河床，

长成会发光的根茎。


我们之间隔着一整个流体似的黄昏：

我数青荇，你们数我荡起的年轮。


当所有柔软的事物开始直立行走，

只有水草仍在翻译我们相触时

那些沉默的摩斯密码。


如今，我成为自己的倒影——

在每一片浮动的荇叶下，

都藏着未说出的那句我想你们。


水草在暗处结绳记事，

将我们的名字

系成不会飘散的

水母的触须。


而你们，始终是

我够不到的

那缕

最轻的

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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