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小胖的妈妈
木头还是另娶了她人。无关风月,不过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家族的利益联姻。
出乎意料的,火娃没有大闹婚宴,反而化了木头最爱的淡妆,穿着一袭红裙,嘴角勾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至少表面上平静的参加了婚礼,从婚宴开始一直坐到结束。
除了开始,有几个原来熟悉的圈子里的伙伴一顺口叫错了“嫂子”,出了一段小插曲,让新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以外,其他的简直堪称完美。
就连新娘子换下婚纱,身着一身红裙跟着一席白色西装的木头,到火娃那桌子敬酒,她都是全程无视木头愧意的眼神,直视着新娘,口上说着“百年好合”的祝福,将满杯的红酒一饮而尽。
直到婚宴结束,火娃才挺起原本就笔直的背,缓步离开会场。
只有知情的我们知道,在饭桌上,她滴米未进。看着台上的他们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主持人要求做“爱的游戏”,互相表白、佩戴戒指、倒红酒塔,悄悄的红了眼眶,等人注意到了,偏却嘴上说着“风大进了迷眼的沙”这样的鬼话。
从始至终,那杯酒,可以说是婚宴上火娃唯一入口的东西了。
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为了木头,火娃改了自己的火爆脾气,几乎磨圆了自己的全部棱角,却发现,他家需要的不是一个曲意逢迎的小媳妇儿,而是一个从家庭背景到企业发展都能与之匹配的人。
作为单身家庭出生的火娃,即使她有稳定的工作,即使她月入过万,依然差的太远、太远。
她努力的追着木头的脚步,从20岁等到30岁,女人最美好的十年,从青涩的校园少女到在社会摸爬滚打成白骨精英。
我们也一直以为他们在大学毕业后,必然会左手毕业证右手结婚证的继续撒狗粮给我们这些见证她们爱情的单身狗。就像故事中爱情最美好的样子。至少我始终相信,火娃也是那么认为的。
不然,她不会不管不顾的追随木头的脚步从四川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帝都。
而木头也从未吝啬的表现出对她的迷恋,在学校时,他总是为火娃打好早餐,接好热水。同居后,他们甚至会吃同一桶泡面,用同一个盆泡脚……
不过即使火娃后来学会了做饭,却没能等到木头的跪地求婚,第一次登门拜访,就迎来了木头父母的户口调查和冷嘲热讽。
即使木头表示要和火娃一起抗衡家庭。然而一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 ,家里仍然不接受火娃。
他们甚至想过未婚先孕,挟天子以令诸侯,孩子是有了,却被奶奶给故意弄掉了。还说火娃“不要脸的狐狸精,勾了她儿子的魂。”
火娃在病床上红了眼睛,木头盛饭回来,听见他妈还在心爱的人心口插刀,更是怒意丛生,可还是当场跪下,求他妈给两人一个出路。
可木头的妈妈,留下“没门”两字,就昂首挺胸的出了病房。再未来探访。
火娃等了10年,笑过、哭过、闹过也挣扎过。
最终,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是木头。
火娃发现,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背着自己,听从父母的话,跟家里安排的女生相亲了。
她撞见的,那个新娘,已经是第二次在同一间咖啡厅碰到了。
她知道无巧不成书,不想怀疑木头,可是长久以来,除了搬出家门和自己同居,木头尚未做出一件让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事情。
今年情人节,她有问,说:“木头,你要不要偷出户口本咱俩结婚算了?”
木头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再说,我妈藏户口本比藏保险柜钥匙还严实,我上哪儿找去?再等等,我们总能熬过他们。”
没成想,姜还是老的辣。
请柬都发到公司里,她才知道男朋友要结婚了。第一反应是求证,当然,木头不善说谎,直说回家再谈。
谈论的结果就是:他家生意回落,要找投资,这个相亲女没什么好,木头也是准备形婚而已,日子还是跟火娃过。
火娃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总之她想搬走了,木头当然不让。
最后的结果 是火娃自己出了家门,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木头以为她只是出门冷静,并未阻拦。
直到一天过去,他才恍然大悟。急忙拨打手机号码,却发现火娃的手机已经关机。
再见,便是婚礼当天。
火娃一袭红裙,淡妆加持,像是大学的火娃回来了,然而增添几分成熟与性感。
木头傻了,在主持人提醒下,僵硬的按照安排一步一步,完成婚礼,像是完成任务,敬酒时,他怕火娃闹事,又想火娃闹事,可火娃一直面色平静,甚至没正眼看他一眼。木头心里说不出的失意。
婚礼结束,他先送客,想抽时间和火娃谈谈,然而抽身回来,那一袭红裙已然不再会场,悄然离去了。
我是火娃
初见木头,他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军训时点名,他永远是最后一个踩着点点到,虽然看起来懒散,甚至与人说话都带着与众不同的帝都人独有的的傲慢。
“你丫……”
“小爷……”
“这帮孙子……”
都是他的口头禅,不知不觉,了然于心。
我知道他喜欢吃德芙巧克力,但谢绝其他甜食。
知道他喜欢睡懒觉,但绝不逃课,甚至包括自习都是老老实实。
知道他成绩优异从不挂科,甚至有爱心的匿名将自己的奖学金转送给其他贫困的学生。
不知道什么时间,眼睛随着他的脚步,心情也随他起伏。
不知幸还是不幸,在愚人节这天,我收到他的表白,我很激动却又怕是玩笑。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相信。
这天开始,我和木头成了校园07届的经济系榜上有名的班对。
说他木头,是因为他竟然从未谈过恋爱,牵手是我,拥抱是我,连接吻都是我先主动的。
不过他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对我好,会给我买早餐,占位置,打开水,辅导功课……哈哈。
不过幸福总是短暂的,毕业后,他选择回京,而我如果执意留在四川,我们必定走不长远。
我选择跟随。
尽管工作顺利,我们也见了双方父母,但显然,他的父母对我并不满意,也是,他们是住在富人区的独栋别墅,而我和母亲是住在鱼龙混杂的菜市场。
突然很悲观。
木头说要未婚先孕,这时,我们已经同居快5年,看着自己眼角的细纹,我有时甚至觉得自己熬不下去了。
都说没有扭过孩子的父母,说这话的人,一定没见过木头的双亲。
孩子没了,是木头他妈推的。我在那刻,才感受到了绝望两个字。
木头跪下来求她,她拒绝了。她昂着她高贵的头,离开了病房。
我不怪她,不怪木头,竟然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富人家的女儿。
又拖了一年,我和木头依然在一起,但渐渐的我好累,想结束,又不甘心。
直到有天,木头的妈妈发了简讯给我,让我去一家熟悉的咖啡厅,我和木头周末的时候偶尔去,我很喜欢他家的甜点。
我发现了木头与人相亲,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不敢问。
终于,还是决定要离开了。帝都很好,只是我不再适合了。
我是木头
见到火娃的第一天,是新生报到。
9月的天气,还很热。她穿着火红的长裙,肤如凝脂,笑魇如花在新生群里,美的扎眼。
我不知为什么就觉得火娃这个名字很适合她,火一样的性格,娃娃一样的娇容。
新生发言后,晚上班会。她一直挑辣乎乎的菜色,吃的嘴唇红彤彤的,诱人犯罪。
我发现她没有男朋友,因为她总是和舍友们在一起,吃饭,上课,跑步,很规律单身的生活,我很喜欢。
但一直都是女生追我的,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来追我。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我。
我故意显得与众不同,增加在她眼前出现的频率,借口多了,轻车就熟。
她画画很好,我申请和她一起做板报。
她喜欢吃火锅,我也开始学习吃辣。刚开始胃总是很痛,不过还好,吃的次数多了,胃也变得百折不挠的钢筋铁骨,在没有因为胃痛进医院了。能跟她坐在一起吃饭,真好。
冬去春来,我还是没想到让她主动来追我的办法,不过却发现了几个潜在情敌。
比如说:丁齐总会故意问她关于课上老师说过的问题,蒋大头也会有事没事请她喝奶茶,连四只眼都会收作业的时候借机套近乎碰碰她的胳膊……
我很气愤,但是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帮她拒绝——她还不是我的。
为了加快她追求我的进程,愚人节我决定史无前例的尝试写情书告白。得之我幸,不得,也是日子选的有毛病。
我求爷爷告奶奶一个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好在,她答应了!
比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还开心!
我宣告所有情敌,给她贴上属于我的标签,无数次在心里发誓:一定会给她幸福!
但是造化弄人,父母让我离京读书已经是最大的自由,他们不允许我在外工作。
于是我只能让火娃选择。好在,她愿随我回京。
几年过去,她越发温柔,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说实话,我快3张了,没吃过几次我妈做的饭,家的味道,是火娃给我的。
我愿意放弃家中事业,跟她白手起家,跟她在一起,我就觉得幸福。
但是,家里始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一年,三年,五年……
我看得出,火娃也急了,她妈妈也催过,我不得不一次次保证,一定会结婚,再等等。
我以为父母总会依我的,从小到大,最后都是这样的。然而我失望了。
他们以公司欠贷款,资金链断裂,债台高筑为由,安排我和知名房地产公司老板的女儿相亲,我去了。
过程中,我一直在想,火娃是不是下班了,回家会做什么好吃的,连那个女人的脸是圆是扁都没看清。
回了家,面对火娃,不是不愧疚的,但是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她。
想着等拉倒投资,我就跟她坦白,但没料到,这个投资,居然要我以身抵债,呵呵,他家的女儿嫁不出了吗?要我娶她,门都没有!
妈妈要喝药,爸爸要跳楼。
呵呵。
火娃呢?我的幸福呢?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因为第二次见面,那个女人说,她也有男友,所以不反对我有女友,婚后只要一个孩子,其余各过各的。
也是,上流社会多的是这样的生活,让我恶心的想吐。
但我没办法。
婚礼很仓促,怕她反悔?还是怕我反悔?
结婚的前一天,我不知道,请柬已经被寄给了火娃。依然装的若无其事的工作,然后回家。
没想到,东窗事发,意料之中的火娃很生气,我想解释的,第一次,她没给我机会。
再见面,是婚礼。
没想到火娃回来,一袭红裙,像10年前初次见面那样,撩动心神。
终于,我做了新郎,她也在现场,却不是我的新娘。这一刻,我真特么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我忘了要做什么,按着主持提醒的按部就班,机械的完成婚礼。
隔着人海,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知道我还能再挽回些什么。心好像空了,不疼,不痒。只是莫名难过。
敬酒的时候,我看着她,她酒量不好,却喝了一整杯红酒。我怕她会醉倒。她的“百年好合”好像一把剑,插进了我心里。没有很痛,只是麻木了。
我想解释,但是她不在给我机会了。
婚宴结束,我找不到她。微信删除了我,qq应该是拉黑了吧,电话一直关机。就连我们住了多年的家,也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我和我的行李。
我喝了很多酒,睡在我们的床上,想着她会回来的,她那么爱我,然而一天,两天……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写着写着,突然想起《半生缘》里的一句台词,时过境迁,旧爱重逢,一句:世钧,我们回不去了了……
瞬间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