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前天晚上从老家回来,昨天正式上班。下午打电话说不用我去接大宝了,他去接,总算不用那么着急忙慌了。
晚上两个人都睡不着,攒了太多的话要说。两个孩子都睡了,我们俩头抵着头,面对着面,聊啊聊啊……确切地说,大部分时间都是黑哥在说,我一向是个最好的倾听者。
姥爷的后事全部料理完了,算是比较圆满。见到了很多老亲戚,老家里人情重,都比较讲究这些,“红事讲钱场”,有喜事人不去也没关系封上礼金就行;“白事讲人场”,遇到白事,钱不钱的无所谓,人必须到场。
火化的时候,黑哥和两个表弟还有小姨夫都被推出去不让进,他们和姥爷都是属狗的,好像有这种讲究,我也不懂。黑哥想想姥爷出来的时候只剩一捧灰,眼泪哗哗的,一转头,看到三姨家表弟趴在墙上泣不成声……外甥们中,黑哥和三姨家表弟最孝顺,姥爷走了,他们最伤心。
黑哥还把我那条朋友圈发到了他们家族小群里。偶尔听到些家长里短愤愤不平,就会笑着抱抱黑哥,摸着他的大肚子安慰他:“咱的大格局呢?这大肚子的大肚量呢?你不是说看破红尘了吗?咱不去计较那些,亲戚们对咱家都挺好的。”
说到姥爷,黑哥还是有些难过,嘴上起了好几个泡,他说这是他第一次全程参加这种场合。其实,上一周黑哥不舒服的时候就有预感了。
平时黑哥很少做梦,更别说梦到故去的亲人了,可那天夜里,他梦到了去世多年我从来没见过的姥姥,第二天早晨起来就病了,恶心难受,下午开始拉肚子……晚上,陪黑哥到路口给姥姥烧了些纸,磕了三个头。
折腾了好几天才好。黑哥告诉我,梦里姥姥没有说话,对他笑了笑就走了。“她应该是觉得这么多年我把姥爷照顾得很好,终于放心了,姥爷要和她团聚了……”
黑哥在姥爷坟前跟他说:“这些年可能外甥比您孙子做得好,但以后可能就真不如您孙子了……” 是呀,以后连上坟都没法单独去了,只能是跟着舅舅和表弟们去,这就是外甥和孙子的差别。
紧紧抱抱他,轻轻拍拍他的背,希望他释怀,姥爷在的时候我们好好孝顺他,身后事也办得圆满,没有什么遗憾了。
深夜十一点了,还是没有睡意,快十二点了,彼此抱着,劝对方早点睡,这才慢慢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