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远方之人,归至他人所言之乡里,却原来她已失忆,全然不知家乡何处。
是夜,万千花灯交相辉映,灯烛辉煌。或许她那有些“疯癫”之态实在惹人发笑,只见一位生得极为俊秀的男子,正不断朝着身旁女伴嗤笑不止。
她甚是恼怒,满是疑惑地瞪视着那男子。
同行之人惊叫道:“莫要叫嚷,你可知那男子是何人?”
“嗯?是谁呀?”女子一脸天真无邪地问道。
“他乃是你的未婚夫,你曾对他立下山盟海誓,到最后却弃他而去,将他彻底毁掉了。”
“什么?”女孩大为震惊,依她的记忆,自己绝非这般薄情之人,“您在说些什么呀,老爷爷。若我未说错,这情形应是颠倒了才是,我看他才会如此对我。我决然不会做出这般绝情之事。您与我相处许久,自是知晓我的为人,难道您与他合伙来骗我吗?您这般作为,让我好生难过呀。”
“可你往昔确是如此之人啊,孩子。事已至此,我便对你明言吧。你从前为了编写一出戏剧,戏弄了多少男子,他们有的聪慧,有的机灵,有的对待感情并不专一,然你全然不顾,将他们尽数戏耍了一番。”
“戏耍?便是让他们倾心于我时再将其抛弃,您是这个意思吗?”
那旁的男子一直在默默听着这爷孙俩的对话,口中不断咒骂,还不时叹气。此刻终是有了爆发之态,“临邑(女主人公之名),你又在耍什么花样?如今不写戏剧,改做戏子了吗?”言毕,便与女伴一同发笑,其声甚是刺耳。
那笑里,全无一丝善意。
女孩呆立原地,全然不知所措,面色涨得通红。她艰难地转向身边满头白发、说话吭哧吭哧的老爷爷,哀求道:“您就不为我分辨几句吗?您啊!”
“亲爱的,若你能让他责骂几句,他便能原谅你,那我宁愿他多骂你几句。”老爷爷说完,男子身边的女伴发出鄙夷的冷笑。
“真是可笑啊,可笑。”
女孩实难忍受。
“可是……可是……”她转头认真地看着男孩的脸庞。
男孩将头高高昂起,那张秀气的脸足以令众多女子魂牵梦绕,然而他的眼眸里满是藐视,嘴角难看地向外撇着,流露出厌恶痛恨之色,“临邑,这么说来你的脑子果真有些问题?”
“可是,老爷爷,这对我不公平……您知晓的,我已没了记忆,我能说此事全然是假的。你们不能这般屈辱我呀。”
“逃避终究无法解决问题啊,阿邑。事已至此,我只好拿出些证据来了。”
女孩一听真有证据,急得几欲昏厥过去。
“真是可笑啊,可笑。临邑,你既然胆子如此之小,为何还要来招惹我,我凭什么任由你如此侮辱?你凭什么?你有何资格?你的容貌与才学哪一样出色?你的性情既暴躁又任性,谁能忍受得了你?为何你没有一位女友。既然你已离去,为何还要出现?你分明知晓,若再让我瞧见你,哪怕我要在监狱里耗费一生,哪怕因此赔上性命,那也是值得的!我也要像你折磨我那般折磨你,你当真毫无怜悯之心吗?为何如此狠毒?你这般作为难道不会遭受报应吗?”他状若发疯,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
女伴见事态即将失控,急切地在他身后呼喊他的名字。
女孩惊吓得大声呼叫:“不,不!”老头赶忙挡在女孩身前,险些被男孩推倒。
“的确,她说得没错,这般对她确实有失公平。”
“什么?你这老头,我就知晓,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她主动撩拨男子,甚至主动向男子投怀送抱,令男子倾心于她,而后却像丢弃垃圾一般抛弃,这哪里有公平可言?”女伴嘶声喊道。
老头突然悲戚地大声呼叫,满心悲苦地说道:“她遭遇了车祸,车撞到了头部。无论是她的记忆还是智力,都大不如前了。”
“如此一来,她现在岂不是成了您的累赘,老头?”
“小伙子,她从前也是极为聪明的,只是心思未曾放在学业之上,如今即便智力稍有减退,那也没什么要紧的。”
“那与我何干呢?我如今一点也不想娶她,您同我说这些又有何用?”两人依旧继续嗤笑。
女孩似乎再也无法忍受。
“爷……爷爷?”
老人欣喜地高声应道:“阿邑,咱们逐个向那些被你伤害过的男子致歉,之后咱们便永远不再回来,好吗?”
“真的吗?”女孩面上终是浮现出一抹兴奋之色。不过仅仅一瞬,她便问道:“那么,爷,爷爷,您能让我看看证据吗?”她强忍着不让自己昏厥过去。
“就是我戏弄他的证据啊,哎呀,爷爷,您快让我看看吧,这气氛我实在难以忍受。”
“阿邑,他们未曾要求你如此,你为何要让自己受此屈辱呢?”
女孩见那两人不时地朝这边张望,依旧气鼓鼓地不肯罢休,好似即便此刻火山喷发,也要先把事情解决方才罢休的模样。
“可是,您若要我向他们道歉,在此之前,我本是宁死不愿的,我今日遭受了多少无端的羞辱与难堪呀,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看一看的。”
老爷爷取出一张照片递予她。
女孩寒毛倒竖,颤抖着接过相片。那是一张订婚照,上面清晰地印着她与男子的面容。女伴走上前不由分说便将照片撕碎。
“老头,她能经受这般刺激吗?”也难怪她这般发问,女孩的脸白得似纸一般。
男孩捡起地上的一些碎片,似是陷入回忆之中,“临邑啊,临邑,当然你已不是临邑。但我依旧希望你能改个名字。这名字真似恶魔。哦,我瞧见你眉上直至额头的伤疤了,我相信那老头的话了。曾经的临邑果真是个好演员,她就这般含情脉脉地挽着我的胳膊,拍下了这张照片。我曾经一度以为她也如我一般爱我,从未有过一丝怀疑,因为她每次一见到我就要扑进我怀里,对我身边的女性进行各种各样的排挤打击。如今想来,她可真是心机深沉。我一直以为她不屑与女子明争暗斗呢。”
男孩走上前来,“相信我吧,老头,莫要露出这般惊恐的神色,我不会对她如何的!她可是我最心爱的未婚妻啊,我曾将她奉若神明的未婚妻,连她的身子都未曾敢碰过一下,那时我便知晓她私生活紊乱,可那又怎样,我当时不知怎的,心疼她、爱护她还来不及。那些时日里,我买钻石、买项链、买耳环,那时我感觉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如今即便全都毁灭了又何妨,我不需要她向我道歉,如今她已够凄惨的了。大学也未能读完吧?”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女孩怔怔地望着他。
“没关系的,莫要害怕,咱们慢慢来。”他温柔地一笑。
她却突然觉得甚是可怖。
而后他摩挲着她的手腕,似是有些不耐烦,蜻蜓点水般在她胸膛上触了一下,她的身子一阵痉挛。“莫要担忧,那个女伴才是我应当迎娶之人。”终于,他似是下定了决心,不断抚摸着她额头上的伤疤,一遍又一遍,似是在确认着什么,“报应啊,此般报应实在是大快人心。”
他吻上她的双唇。
其余两人惊愕万分,全然料想不到会有这般事情发生,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莫要害怕啊,我陪着你。”他揽着她的腰,手又缓缓向上摸索,动作更加轻柔,而后紧紧咬住她的嘴唇,另一只手却死死扼住她的喉咙!
女孩在他怀中不再挣扎,男生紧紧搂着她,松开她的嘴唇,随后未等他人赶来,便即刻咬舌自尽,鲜血溅在他的衣衫之上,一片殷红。
事情就发生在瞬息之间。
剩下两人悲痛地大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