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月流云
总目录｜风筝缘
上一章｜风筝缘（20）
（21）医院陪护
从菜市场回来后，肖秋在厨房里先洗了肉鸽，放在锅内用文火炖上，然后烙了几张小饼，因为她记的小秋很爱吃这个的，又把菜做好。她找到一个小小的食盒，把菜和饭分两层放进去，然后，她回到客厅里，打电话给高原：“喂，高原？醒了吧？你跟高清说一声，让她不要去买饭了，我在家准备好饭菜了。待会儿我就送过去。”
肖秋提着饭菜开门进了高原的病房时，小秋正面朝外吊在姑姑脖子上撒娇，她看到肖秋进了门，一边叫着阿姨一边从姑姑身上下来，那高兴的样子无法形容。高清赶紧接过肖秋手里的东西，说：“来了？又麻烦你了。”
肖秋说：“有什么可麻烦的。”
肖秋朝高原那儿看了看，高原也正躺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肖秋见他精神很好，问：“还好吧？”高原点点头：“你放心吧。好着呢。”怎么能不好呢？今天一大早，不，应该说从昨天晚上给肖秋打过电话后，高原一直兴奋着……
肖秋坐在小秋的床边上，小秋伸出小手抚摸着肖秋的脸说：“阿姨，你知道吗？我这几天睡觉，老梦到你，梦到你哭了，阿姨，你哭过吗？”
他们一听，笑了起来。肖秋说：“我？没有哭过呀。为什么要哭呀？”
“阿姨不好，我和爸爸受伤了，阿姨没有哭。可是姑姑哭了，阿姨，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爸爸呀。”小秋的问话让肖秋笑了起来。
高清拍拍小秋说：“瞎闹什么？阿姨哭过了，你没有看到。爸爸和姑姑都看到了。”
肖秋不好意思地看着高原笑了。
“小秋，吃饭吧？你看阿姨给你做了什么？”肖秋要去打开食盒，高清说：“还是让我来吧。”
“呀，这么多好吃的？小秋，你看，都是我们爱吃的呢。别说，这些天，还真没有好好地吃顿饭了。”高清高兴地说。
“小秋，我喂你？”高清对小秋说。
“不用，我又不像爸爸似的，爸爸两只胳膊都腾不出来。你还是喂爸爸吧。爸爸现在是个大孩子。”小秋咯咯地笑着。
高清看看肖秋，又看看高原，说：“可我也要吃饭呀，我都要饿坏了，馋坏了。要不，肖姐，还是你来帮我喂哥哥吧。好吗？”
肖秋看了看高原，高原也笑着看她。肖秋点点头说：“也好。”
高清在肖秋背后朝哥哥做了个鬼脸，高原笑了笑，他知道，妹妹是在为他和肖秋单独相处创造机会。
于是，高清带小秋去外面洗完手后，就在床头上的小柜上吃起饭来。
肖秋把边把鸽子汤盛出，边对高原说：“先喝点鸽子汤吧。”高原答应着，却问：“你吃过饭了没有？”
肖秋说：“我在家吃过了。”于是，她一勺一勺地喂高原喝着。
高原心里好感动。他感动于那次放风筝的相遇，感动于女儿小秋，甚至感动于这次车祸了，要不是这次车祸，他整天忙来忙去的，哪会有机会让他躺在病床上，又哪会有机会享受肖秋的关心和爱护呀。他想着这些，眼底下满是温柔，看着肖秋一举一动，在他心里，感觉都那么美到极致……
肖秋感受到了高原的目光，那么热烈又那么温情，她对高原笑笑，问：“我还做了茄子和豆腐白菜，你想吃点什么？”
高原说：“我都想尝尝。”
肖秋就又喂他吃菜。高原每吃一口，就说：“嗯，好吃，好吃。”说的肖秋不好意思起来：“家常饭菜，能有多好吃呀。”
高原说：“你是不知，我好久好久没有吃到家常菜了。怪不得小秋到你家吃过饭后，一直说你做的饭好吃呢，虽然是家常菜，可吃起来就是不一个味道。吃过这样的饭菜，才感觉自己并不是被家遗忘了的人。”
肖秋一笑说：“说的什么呀。”
高原吃过一些后，说：“饱了。可我怎么肚子饱了眼不饱啊呢。”
小秋这时也吃完了饭，听到爸爸这话，就说：“姑姑，我说爸爸是个大馋猫，是不是？”
几个人听了，哈哈地笑了起来。
高清对小秋说：“小秋，姑姑带你下去走走吧，吃完饭不能老呆着的。”
小秋说：“可以让阿姨带我去吗？”
肖秋刚要说话，高清对小秋说：“不了，阿姨还有别的事，姑姑带你下去。小秋是个乖孩子，听话。”
小秋说：“那好吧。”又对肖秋说：“阿姨，你等我回来再走好吗？”
肖秋笑着抚摸了一下她，说：“好的，阿姨等你回来。”
病室里只剩下高原和肖秋两个人了。一时，两人竟不知说什么好，肖秋查看着高原肿胀的老高的右手，心疼地说：“这手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高原却笑笑说：“不急，我在医院里你就可以经常来看我了。”
肖秋说：“说什么呢，你这个样，总让人不放心。”
“没有什么大碍。我问过医生了，他们说过两天可以回家去养的。”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以后开车可得注意些呀。”
“我会的。出事那会儿，我开小差了。哈哈哈。”
“还笑呢，开着车能再去开小差吗？”
“肖秋，你猜一猜，那时我在想什么？”
“我哪知道，想什么了？”
“因为高清告诉了我你的情况，我……为你痛心，就想快赶着回来问个究竟，结果分心了……”
“我的情况？有什么好痛心的？我不是好好的嘛。”
“哦……”
肖秋不知再说什么好，想到他告诉过自己小秋妈妈的事，于是问：“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小秋妈妈的事吗？现在能说吗？”
高原楞了一下，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唉……”
肖秋看出他情绪的变化，说：“如果让你难过的话，还是不说了吧，其实我也从袁丽那儿听了一些，好为她可惜，多好的一个人呀。”
高原说：“肖秋，一提起来她，我真的是百感交集。”
“那就不说了吧。把她好好地放在心里吧，我能理解。”
“好的。谢谢你。肖秋……可不可以握握我的手？”
“嗯？”肖秋看着高原，只是微笑着。
“肖秋，你知道吗？当你昨天来的时候，我就好想握住你的手，可是，我的手不给我机会。帮我一下，好吗？”
肖秋仍然微笑着，轻轻地把她的手伸到他的左手下面，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因为他还输着液，不太敢动弹。
“肖秋，我刚住进来的时候，好想我的妻子，因为有她在，我就不用这么孤单。可是，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后来，她的样子就变成了你的样子，那时，我……好想你能在我身边……”
“可前些天，没有你和小秋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和小秋就象一阵风，从此不会再在我生活中出现了呢。”
“不是的，肖秋，我……我原想让自己冷静几天，好好想想我们的相识，肖秋，我不知道，我，关键是小秋，会不会给你拖累。”
“高原……”肖秋听到这话，心中满是感动。“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小秋。再说，我不能再生孩子了。我有时真相信命运，我相信，是那只风筝，给我们牵了一条线，让我的生命里有你和小秋的出现……”
“肖秋……那就让我们好好珍惜这缘分，好吗？相信我，让我们以后都摆脱以前的阴影。”
“缘分？你知道有一句话说‘缘来缘去缘如水’吗？”说到这儿，肖秋已泪眼盈盈了。
“不会的，让我们好好珍惜这缘分，好吗？高兴些，一切都是美好的。让我们共同努力，好不好？”就这话的时候，高原的眼里满是柔情。
肖秋看了看高原，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时，两人无语。其实，在这个时候，一切都不必多言，有种久违了的感觉冲溢着他们的心扉，如一条小溪，流淌在彼此的心底，曾经的痛苦，曾经的抗争，在这一刻，全都被这美好淹没了。
肖秋好想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感受他的气息，感受他带来的温柔。高原现在真想拆去手上的绷带，让自己把她揽在怀里，看她温柔的双眸，让自己强健的胸膛温暖她那颗曾经受伤的心灵……时光，似乎停滞了，两双眼睛相互凝视着，目光交织着，充满了柔情，两颗心在无言中融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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