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第一天,阳光很足。十二点一刻,走在路上,最上面一层,天特别蓝,和云朵层叠在一起,没有什么棉花糖的想吃的冲动,只是觉得很好看。然后下面是橙红色的教学楼,侧着纵向向下,是绿色的树,松柏类。
接着,是落叶街的银杏树,那种我实在描摹不出的黄色,不是金灿灿的,不是黄澄澄的,就是那种生机勃勃的,处在它最美,却也即将到生命尽头的颜色。
往前走几步,在那个草丛外,站着一小簇人。里面竟然走出两只小狗,黑白斑点的,是学校里流浪狗的小宝宝,不到两周,这是见的第二对狗宝宝了。好像那个时候,整个人都不自觉的笑起来了。
不知道梵高的向日葵有多热烈,不知道莫奈的光影有多沉寂。总之,摆在眼前的这现实的美,是最想贪恋的。
转眼,这就是第四年了啊,在这个窗口处,我望向你,望了不知道多少次。如今我把心重重的沉下来,看见这些景色,突然想去放风筝,然后躺在草地上,用帽子盖着脸,感受风和阳光。
今天戴了一个向日葵的头绳,也没有蹦跳起来。就是突然想家了,昨天胃疼,人在生病的时候确实是身体脆弱,精神也脆弱。从图书馆吃力的回到宿舍,浑身发抖无力,只想像以前一样,回到家有妈妈照顾,而不是自己死扛,像孩子一样想得到安慰照顾,又像大人一样不能告诉爸妈怕担心。
长大,真的是一件蛮复杂,蛮讨厌,蛮不好的事情。
今天呢,还吃了一个月饼,是小斐斐带的我很喜欢的肉松蛋黄味道的。本来很开心的吃着,却突然想起来,在很多很多很多年前,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吃的是五仁月饼,我不爱吃陷儿,只啃月饼的甜甜的边,奶奶每次,都会很不嫌弃的吃掉我啃过的月饼。现在啊,我还是不吃五仁呢。奶奶呢,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现在啊,她都不来梦里看我了。
从六年前开始,都吃不到奶奶做的我最喜欢吃的荷包蛋方便面了。
几个月前,爷爷去找奶奶了,我其实还在恍惚呢,这是真的吗?好几次了,我都想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想想都算了。我反正都再也听不到他回答我了。在老家的最后一次,一个人悄悄的去了爷爷住的老房子,我就坐在那个门口的石头上,一遍一遍想,很多年前啊,我每次上学回来,就是一路飞奔,捧起奶奶给我凉在门口的饭,爷爷奶奶看着我就是一顿傻笑。
坐在门口啊,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感受着气温一点点降低,那个紧闭的大门,就是没人打开啊。我不敢起身去敲门啊,我说什么,爷爷奶奶,我回来了。我是回来了,没人答应了呀,没人开门呀。除了该死的蚊子叮一身包,余下的,全是无声的寂静。
没有什么期待,就是很平静,很平静的体会什么失去。
我还是想像个孩子,去期待一些我想要的肯定和夸奖。可是,越来越怕得不到回应,怕丢下。你说,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的线,还要紧紧攥在手里吗?
不知道。
还看了什么呢,关于终结的话题,关于爱和叹息,关于年少时悲伤逆流成河的片段。
顾森西是易遥生命的光。
以后,要活成自己的光啊。努力努力努力的生长,去相信别人,只依赖自己。
还有一个小小的梦,爷爷奶奶,你们哪天来梦里看看我吧,我真的,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