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谌杰和我用心探讨舞蹈的技术表达,舞蹈的乐感和节奏感,作为在广场上晨练广场舞将近二十年的“大妈”级中年少女,深以为然,我熟读在心,融会贯通。
我所在的泉北广场舞蹈队大约五十多人,每天迎着晨光,舞动身心,乐此不彼。
这群大妈中,大都是六十多岁的家庭妇女,当然从单位退休的有一部分;队伍中七八十岁的老人约占四分之一。像我这样跟随队伍十以上的有一半多,她们喜欢音乐,爱好跳舞,大部分没有什么舞蹈基础,只有一少部分的舞友有点舞蹈基础,且喜欢研究探讨专业舞蹈的举手投足和技巧精髓,所以在前面领舞。
每每晨间舞起,乐感到位,余韵绕宇,那音符如细雨般渗入灵魂,让每一个转身都饱含深情;还有的节奏准达,溢美于目,那节拍似精准的钟摆,令每一寸肢体都闪耀着秩序之美;最厉害者,两者兼有,美韵尤灵,音乐与律动浑然天成,恍若星辰与夜空相拥;也确有人无感可言,但情在心发,天人合一,纵使技巧生涩,却因纯粹的情感而直抵人心深处。
这就是舞蹈的奥秘——乐感是心灵的共鸣,节奏感是身体的律动,二者交织,成就了韵律舞动的永恒。
每天我都心怀无尽感恩,感恩舞蹈赋予我的一切,感恩它教会我以谦卑之心拥抱生命。
乐感,是舞动者与音乐之间的灵魂对话。它并非仅是对旋律的简单跟随,而是内心深处对音符的感知与回应。当舞者聚精凝神,让音乐如清泉般流淌过心田,那瞬间的颤动便化作肢体的语言。
记得2006年初入广场舞时,我曾困惑于为何同一支曲子,教舞的朱老师将音乐演绎得柔美动人,而我却仅能机械模仿。直到老师把我调到第一排,表扬我学习认真,又手把手教我,让我思悟,我进步很快。某一天我恍然:乐感源于对音乐的敬畏与热爱。它让我在抒情的音乐中舒缓表达,在欢愉的节拍中雀跃如孩童。感恩每位音乐创作者用大爱和心血谱写的篇章,他们将情感凝固成旋律,为舞者铺就了通往灵魂的桥梁。
我自小时候就喜欢音乐,感恩每一次聆听音乐的机会,感恩夜深独坐时,音乐如慈母般抚慰我的疲惫,教会我用身体诉说无法言喻的感动。乐感不是天赋的恩赐,而是生活馈赠的礼物——它提醒我,真正的艺术始于心与心的共振。
节奏感,则是舞者对时间的精准驾驭。它如同大地的脉搏,赋予舞蹈以秩序与力量。一个优秀的舞者,能将节拍内化为本能,在疾风骤雨般的快板中不失分寸,在绵长舒缓的慢板里游刃有余。我曾在电视上见过一位芭蕾舞者,在她跳的《天鹅之死》中,以毫秒不差的节奏诠释垂死天鹅的挣扎,那精准的停顿与爆发,让观众屏息凝神。节奏感源于千锤百炼的自律:每日只要有时间,便面对镜子反复练习舞蹈,慢慢体会节拍韵律。酷暑寒冬,汗水浸透衣服仍乐此不彼。感恩枯燥而快乐的练习时光,磨砺了我的意志,也享受到了心流的快乐,我终于明白节奏不仅是外在的约束,更是内在的自由。没有节奏感,舞蹈便如脱缰野马,失去方向;而当它臻于纯熟,身体便成了时间的诗人。曾经一位舞蹈老师说过:“节奏是生命的呼吸,乱了它,便乱了心。”
而今,每当我随节拍起舞,都深深感激节拍——它教会我在纷乱世界中守住内心的准绳,让每一次跃动都成为对生命的礼赞。
当乐感与节奏感交融,舞蹈 即便是广场舞,慢慢地,也与艺术靠近,升华为灵性的奇迹。
乐感赋予情感深度,节奏感提供结构框架,二者相合,方能演绎出“美韵尤灵”的境界。曾经观赏过现代舞大师玛莎·葛兰姆的一段舞蹈,她以扭曲的肢体诉说战争创伤,音乐的悲怆与动作的顿挫完美同步,观众们无不为之动容。
是啊,乐感让舞者“听见”音乐的呼吸,节奏感则确保表达不逾矩。我曾经为学好一支新舞苦思冥想,直到某一天,当我放下所有技巧,任音乐牵引身体——那一刻,节拍成了情感的载体,情感又滋养了节奏的流动。
感恩舞蹈的包容性,它不苛求完美,只邀请我们以真诚相待。每一次与音乐的共舞,都是对宇宙和谐的致敬:音符如星辰,节奏似轨道,而舞者是穿梭其间的旅人。
我感恩我的舞友们,不管春夏秋冬,我们一直共舞在一起,互相关爱,维护队伍团结,形成默契有爱的广场舞团队,每一天在一起的晨练舞动,传递着无声的信任和关爱,织就了一场集体的对生命的关爱和敬畏。
有人说,舞蹈的至高境界,有时竟诞生于“无感可言”之处。所以有人技巧稚嫩,乐感未显,节奏生疏,却因“情在心发”而抵达“天人合一”。
谌杰老师给我讲到一位山村的老舞者,她从未受过专业训练,却在丰收节上以质朴的秧歌表达对土地的感恩。她的动作或许不精准,但眼中闪烁的喜悦与大地相连,观众无不落泪。这启示我们:当外在技巧退居幕后,内在真情便成为最强大的驱动力。感恩生活本身,它教会我们舞蹈不仅是舞台的表演,更是日常的修行。
谌杰老师病痛缠身时,曾一度无法完成舞蹈的基本动作,却在窗前随风起舞——没有音乐,没有节拍,只有对康复的渴望。那一刻,身体成了心灵的宣泄口,简单摇摆竟带来前所未有的宁静。他感恩这份“无感”的恩典:它剥去浮华,显露本质,懂得了舞蹈的真谛不在炫技,而在以血肉之躯拥抱存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自然的节奏;每一份悲喜、每一声叹息,都是生命的乐章。这种境界无需修饰,它源于对生活的全然接纳,感恩之心便是最纯净的舞步。
深究之,便有了“技生”与“技熟”之分。生者,心没悟达,则不得要领,常陷于动作的囹圄,执着于外在形式,忽略了音乐的灵魂。节奏不准,乐感全无,舞步如提线木偶般僵硬。焦虑于“像不像”,而非“是不是”。迷茫岁月亦需感恩,它让我们明白:技巧的生涩是成长的必经之路。熟者,乐节韵存,当岁月沉淀,乐感与节奏感内化为直觉,动作便有了呼吸。
随着熟能生巧的积累,慢慢地,随心所欲而不逾矩,在即兴中也能捕捉音乐的微妙变化。转变非一日之功,感恩无数个晨起的练习,感恩导师的点拨“别用脑跳,用心跳”,感恩舞友们的陪伴。
从生到熟,是心悟的过程,更是积累的显现。每一次的重复练习,都让我更深切地感激身体的韧性;每一次突破后的静思,都让我更谦卑地拥抱艺术的深邃。技熟非终点,而是新起点——它提醒我,真正的“熟”在于永葆初学者的敬畏,让感恩成为滋养技艺的活水。
回望将近二十年的来时路,舞蹈于我,早已超越技艺本身。它是一面镜子,映照出生命的丰盈;它是一座桥梁,连接着个体与宇宙。感恩每首音乐以旋律编织梦想,感恩老师以心血点亮迷途,感恩身体以疼痛成就飞翔,感恩生活本身——那些风雨、阳光、泪水与欢笑,都化作舞步的养分。
在乐感的深海中,我学会倾听;在节奏的轨道上,我学会坚持;在二者的交融里,我学会和谐;在“无感”的纯粹中,我学会了本真。
舞蹈教会我:真正的艺术,始于感恩,归于感恩。当舞者以心起舞,天地为之动容;当生命以恩相待,平凡亦成奇迹。愿我们皆能如舞者般,在时光的舞台上,以乐感触摸灵魂,以节奏丈量岁月,以无尽的感恩,跳出属于自己的天人合一之舞——因为每一刻的呼吸,都是宇宙赠予的恩典,每一次的跃动,都是对生命最深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