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冬天,来的似乎比往年早一些,在秋叶还未飘尽的时候,就已经寒气逼人了。
冬夜,玻璃窗外的风在呼呼地呐喊着,街上的人们紧紧的裹住了毛呢大衣,步履匆匆地赶回家。冬风不似春风清爽,没有夏风凉人,更不似秋风轻快,有的只是刺骨,厚重与寒冷。夜夜伴我入睡,以至于睡梦中都有它的影子。
我是极易做梦的人,常常在深夜从梦中醒来,有的梦甜蜜似糖,有的梦让我湿了衣裳。那夜窗外下起了淋淋沥沥的雨,我睡的格外的早,可能是没有睡午觉的原因,更多的是身心俱疲,早早的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在一座老房子里寻找着什么。年久失修的土房,散发出古老的气息,周围是郁郁葱葱的青草树林,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满布涂鸦的木门,吱呀一声,似是在提醒我,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屋里的布局极简,一间起居室,一间堂屋,一间厨房,不算大,却也“五脏俱全”。房间里湿气很重,红木家具早已铺满灰尘,雨后的阳光透过屋顶的天窗倾洒下来,于是一抹金色便映洒满了整个房间。
我站在堂屋的中间,有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畔环绕“去卧室,里面有个小木箱。”如此往复循环。我感到一阵阵的恐慌,四处张望却空无一人,我想询问她是谁,喉咙却发不出一丁点声响,我想逃离那里,却迈不开步伐。幸而被雨声惊醒,才逃离了那梦境。
天还未亮,我已全无睡意。我是知道那木屋的,那是王婆婆的家,膝下无子,独自居住在这里。想到她,不禁鼻尖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王婆婆并不姓王,而是她的丈夫姓王。王爷爷是位人民教师,几年前因癌症去世,留下王婆婆一人在这世间。
我空闲的时候会去王婆婆家玩,陪她聊聊天话话家常,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我在听,但也因此知道不少她和王爷爷的趣事。
回想着与王婆婆在一起的时光,渐渐的天空明亮了起来,露出了冬季雨后应有的敞亮,早已将前一夜的辛劳与疲惫驱除掉。
乌云慢慢的散开,阳光透过家门口香樟树晃动着的枝桠跳跃进了屋子里。深吸一口气,那是香樟树特有的香味,每每闻见这个味道,心里便充满了踏实与宁静。
趁梦意未消,趁晨光尚早,带上清粥,去看望几月未见的王婆婆,也想见见那尘封已久的小木箱。
牛皮纸的信封,泛黄的纸张,早已干透了的墨汁,翻开每一页信纸都有墨水晕开的痕迹,是破碎的泪水消逝在时光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知道我的小娇羞,容忍我的小脾气,我知道你的傲气与心酸,理解你的用心与锋芒。从此我把真心入了青梅酒,用深情酿了数个春秋,只愿今生陪你醉这一场。
王爷爷写得一手好字,写过数不清的教案,今生却只为王婆婆写过情书。细细想来,自王爷爷走后,王婆婆的笑容渐少。我想那将字迹晕开的泪水,一定是相思泪吧。
生活有波澜,岁月有变迁,你得让心头存一腔柔软,王爷爷便是王婆婆心中的那一片柔软。流年寄情谊,能藏得住的都是真实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