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叶小宣有一个很小女生的名字，可其实骨子里野得不行。
叶家和陆家是世交，叶爸爸和陆爸爸是中学时好起来的兄弟，关系特别铁那种。叶爸爸是南方人，温温和和的，做点小生意起家，小日子过的倒也舒坦。陆爸爸年轻的时候当过兵，退了伍便开了一家体育馆，现在的年轻人都重视健美，陆家的体育馆生意火的不要不要的。
要说叶爸和陆爸的关系，还是因为叶爸年轻时被几个小混混堵着，陆爸一向江湖义气，路见不平一声吼，从此结拜深交互相称兄道地。
因着两家的关系，叶小宣和陆宸从小就是穿一条裤裆长大的。两家又是邻里，叶小宣小时叶爸爸经常出差，叶小宣就蹿到陆宸家玩，有时候一玩就是一整天，叶妈下班回来时，叶小宣早已穿着陆宸的衣服呼呼大睡。
陆宸比叶小宣早出生两个月，虽是个男生，却没有男生那份调皮捣蛋的气儿，反而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像个小王子般。
幼儿园时叶小宣长的快，高高瘦瘦长手长脚的，经常拽着陆宸和她的那帮小兄弟玩，什么爬树打架她都干过，陆宸也从不参与，只是在边上看着她，等她玩累就过来冲他大手一扬，“走了，咱回家。”
叶爸爸总说，“小宣，你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儿，别总是跟个男孩子一样胡闹。”
叶小宣哈哈大笑，女孩子的样儿是什么样儿？
那时候她已经上了初中，她还是没变，还是有一帮可以打架互掐的异性朋友，陆宸依旧是一副高高挂起不如俗世的模样，他俩还是可以躺一张床上的青梅竹马。
而一米五的叶小宣依旧会摸着一米四五的陆宸短短的头发开他的玩笑，“陆宸，我叫你陆小宸好不好呀？”
陆宸总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比你大。叶叔叔说你要叫我宸哥哥。”
“好呀，你买冰淇淋给我我就叫你宸哥哥。”少女嘻笑着看陆宸，太阳晒的她的小脸红扑扑的。
多么有趣啊。
二
叶妈妈是个医生，常年照顾她的那些病人，于是叶小宣就总是窝在陆宸家，陆妈妈会给她做好吃的饭菜，像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她。
明明只比叶小宣大两个月的陆宸，却比她要高一个年级，叶小宣表示不服，陆宸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谁让我智商颜值都比你高。”
叶小宣同样嗤之以鼻，“你那智商都是我分给你的，”顿了顿，眼睛闪了闪，又认命道，“至于颜值嘛，好吧我认了。”
陆宸从小成绩就很好，可叶小宣不行，当陆宸还在临着字帖写了几页时，叶小宣却在外面玩得一身臭汗回来。
小学生时，楼下的老爷爷有一帮棋友，有一颗老树，老树下有一个石砌的圆桌，圆桌上摆了个棋盘。两人每天放学回家时都能看到他和他的朋友在下棋，于是小宣甜甜一笑，“江爷爷。快用你的将军将他呀。”
旁边的陆宸撇了她一眼，丝毫不给面子道，“你懂什么。”说着伸手一抬，“下一步应该这么走。”
一帮老人哈哈大笑起来，直夸陆宸聪明。
陆宸戳了戳叶小宣的手臂，“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我记得你上次考试数学才五十分啊。”
叶小宣挠挠头也不恼，看着老人们嘿嘿一笑。
江爷爷看着两人开玩笑道，“宸儿你管小宣这么严以后是要把她娶回去当媳妇儿吗？”
“我才不嫁他。”
“我才不娶她。”
两人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哈……”老人们仰头大笑起来，叶小宣甩了甩辫子特帅气地说，“我哪能嫁陆宸这样的人啊。”说完便一溜烟跑回屋里去了。
陆宸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又看看了看笑得欢的老人们，白白的小脸上微微泛红。
一转眼就已经初一了，儿时玩笑话本该谁也没放在心上。
因为这一切都那么美好。
陆宸本来就是一个隐藏起来的星，三年的时光，足以去塑造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初三那年，陆宸生了一场大病，感冒发烧一个月都不好。陆叔叔怕他因复习而坏了身子，便经常逼他去自家的体育馆锻炼，使得后来的陆宸个头一下子蹿到一米七。
下午放了学，叶小宣被留下来写作业。出来时看到陆宸正在操场上打篮球。小时白净的少年如今也变黑了些，更帅气了些，夕阳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叶小宣兴冲冲地跑过去，只是球还没碰到就被陆宸一手摁住额头，“作业写完了？”
“嗯啊。”叶小宣伸长了手，“小宸你快给我球，我也想玩儿。”
陆宸脸一沉，“我比你大。另外，你不能玩，你要回去改试卷。”
“这么大好的年华怎么能不玩呢。”叶小宣作势就要抢，却被陆宸一把丟到自行车后座，“不行，明年你就中考了，你不能再这么玩下去了。”
叶小宣恶狠狠的瞪着陆宸，刚捶了一下他后背，他就嗖的一下把自行车骑的老快，叶小宣不得不搂着他的腰以免摔下去。
闻着陆宸身上的汗味和衣服上淡淡的柠檬味。叶小宣委屈道，“陆宸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又不是你媳妇儿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自行车上的少年笑了起来。
三
如果不是遇见顾林凡的话。
如果不是遇见顾林凡，陆宸大概会和叶小宣这样一辈子下去吧。
可陆宸忘了，她总会遇见很多人，时间也会改变人。
叶小宣一直都记得，第一次遇见顾林凡时，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外星人。
那时的叶小宣刚升高一半个学期之久，一副可爱玲珑的面孔很受欢迎，有男生跟她表白。
她推了几天，也拒绝了那男生几次，那男生却并未放弃。在校门口堵着叶小宣，手里拿着一支红玫瑰，一双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叶小宣，“小宣，和我在一起吧，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叶小宣看着他脸上几颗大大的青春痘，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疙瘩。皱着眉头抽出那朵玫瑰花丢到一旁的垃圾桶。
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男生走过，白色的衬衫，大长腿，嘴角上扬着，给她的感觉就像雨后的天空一样干净。
叶小宣想也没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男生面前，咧开嘴狡黠一笑，“喂，做我男朋友吧。”
顾林凡就那样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外星人。
叶小宣拽着他走到男生面前，“看到没，我说过了我有男朋友你不信。看看，长的多帅。”
说着，叶小宣伸手在顾林凡脸上轻轻拍了拍，又像触电似的缩回手。
好久以后，叶小宣想起那一幕都会傻笑，“嗯，手感还不错。”她说。
那男生看了看顾林凡，低下头时眼神有些黯淡，又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叶小宣，“你不是喜欢那个陆宸吗？可这……”
男生还没说完，叶小宣便跳起来一掌拍在他头上，“智障啊你，那是我陆宸哥。”
“……可到底不是亲生的。”男生嘀咕着。
“你再说一遍？！”叶小宣抬起手就要打，却听一旁的顾林凡说，“回家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叶小宣马上追上去，“噢噢，等等我。”
顾林凡顿住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叶小宣，有些好笑地说，“我是说我回家了，不是说和你一起回。”
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陆宸，一只脚撑着地面，一边朝叶小宣喊，“叶小宣，回家了。”
少女蹦跳着走了两步，回头朝顾林凡一笑，“再见啦我的大长腿男朋友。”
四
这世界那么奇怪，奇怪到叶小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顾林凡的。
大长腿男朋友顾林凡的学校在叶小宣学校的对面，那是市重点中学，里面的不是贵族就是学校成绩好得超神。
陆宸理所当然成为里面的一员。叶小宣初三时，陆宸还会经常给她补课，讲题，可叶小宣总是没心没肺的，“成绩这种东西，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吗？我开心就好了呀。”她看着正在她试卷上写写画画的陆宸，一脸天真无邪的说。
陆宸握着笔的手一紧，黑着一张脸说，“你给我出去。”
“好啊。”叶小宣笑了笑，跑得比兔子还快。
中考成绩出来时，叶爸爸免不了生一顿气，却也很无奈。“我这个女儿啊，也不知道遗传了谁，整天跟个男孩子似的。”
陆爸爸哈哈大笑，“这样女孩子坚韧。”
叶爸爸不可否认，想着花钱把叶小宣塞进市重点中学。
没想到叶小宣一口拒绝，叶爸爸拗不过女儿，只能由着她去了。
“但是你要答应我，每天放学都要跟宸哥哥回家。”到底是老爸，他也不希望她这个调皮捣蛋的女儿出什么事，担心她学坏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宸哥哥呢……”叶小宣不以为然。
“你……”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
叶小宣再见到顾林凡时，是她正在校门口等陆宸时，陆宸说他要做值日，让她在校门口等会儿。
没想到却等来了顾林凡。
他似乎很喜欢穿白衬衫，好像永远干干净净的样子。
看到他先是一阵惊喜，而后便跑到他面前，咧着嘴道，“大长腿男朋友。原来你在这儿念书啊。”
“什么？”顾林凡看着她，眼里有一大串的疑问。
“我那天跟你说的啊，‘做我男朋友吧。’你也没说话啊，我当你默认了。”
顾林凡身边的朋友忍不住笑出来，看着顾林凡暧昧一笑，“小姑娘挺有趣的，可别欺负人家。”
叶小宣不明白他的意思，顾林凡却是清楚的。
“哎呀，我叫叶小宣你叫什么呀？”叶小宣跟着两人的脚步走着。
“顾林凡。”
“哎呀，顾林凡呀。”叶小宣夸张的喊着，笑容比吃了蜜糖还甜，“聪明又可爱的叶小宣就这么捡到了一个大长腿男朋友，我真的好幸福啊~”
“哎哎哎，我可是个很负责的人啊，这种事可不能乱来啊。”顾林凡赶紧打断她。
叶小宣脸上的笑还没退去，看着顾林凡的眼睛似水般清澈，问，“啊？你说你要对我负责？好啊。”
“……”
两人看着叶小宣装傻的模样，笑了笑只当她在胡闹。
也怪顾林凡太温柔，所以才会纵容叶小宣这样胡闹，所以叶小宣才会陷在他那一抹温柔里。
陆宸笑她蠢，说过家家的游戏已经过时了。
叶小宣把脸一甩，“哼。我是认真的。”
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有些话说着说着就成真了，有些事说着说着也成真了。
她开始期待每一次去找陆宸时都能遇见顾林凡，期待遇见他那张总是带着笑的脸，期待那个高高瘦瘦的白色的身影。
五
叶小宣高二时，陆宸和顾林凡都升了高三，课业变的繁重起来，以前总是陆宸在校门口等她，现在变成了她等他。
陆宸一做起题来，就没什么时间观念了，用废寝忘食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陆爸爸怕他这个儿子忘了回家的时间，就叮嘱着叶小宣去他教室等他，好提醒他回家。
所以叶小宣总是一下课就奔到对面学校的校门口，就为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那抹白色的身影，然后笑着上前打招呼，“嘿，好巧啊。”然后打着顺路的借口，一路和顾林凡说说笑笑着回家。
这样的次数多了起来，顾林凡也慢慢和叶小宣熟了起来，况且他本身就不是像陆宸那种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顾林凡成绩超群，却也是个爱玩爱闹的主儿，可一本正经起来就像个老头儿一样啰嗦，比陆宸还讨厌。
才四月，天气就热的动不动就出一身汗。叶小宣和往常一样去找陆宸，碰巧遇到顾林凡从超市出来。
“喂，干嘛呢？”叶小宣跑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顾林凡转头便看到叶小宣汗津津的脸，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买点吃点当晚餐。”
“嗯？不吃饭吗？那可不行啊，对身体不好的。”叶小宣一脸严肃道。
“嗯。快高考了，要复习。”
叶小宣叹了口气，学霸的世界她不懂。想了想，转身去了超市。
叶小宣进到陆宸教室时，陆宸正在埋首写试卷，左边空着的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女生。她有些愣了愣，陆宸也是很帅的啊，再加上成绩又好，怎么可能会没有女孩子喜欢他。她怎么就忘了呢？
她不好意思打扰，便在陆宸前面坐了下来，掏出手机便开始打游戏。
天色渐黑，陆宸从试卷中抬起头时，叶小宣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机上的游戏界面都还没关，嘴唇微张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吧唧着。
陆宸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愧疚地抬手抚上她的头，眼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他的小姑娘何时才能长大呢？
六
有时候叶小宣忍不住想，学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可惜那时候没人告诉她答案，或者说是从来没有人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又或者说她压根不想听。
也怪她太任性，太没心没肺，等有些事情想明白时，却也要付诸更多的代价。
顾林凡总说，“叶小宣，你要好好学习啊。”
叶小宣总是笑得灿烂，“嗯哪。”转眼便又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用叶小宣的话来说就是，青春何其美好，我怎能不疯玩？
可她也忘了，青春怎么能用来肆意挥霍呢？等她明白时，已经悬吊在青春的尾尖了。
顾林凡打算报北京的志愿，叶小宣听到时吓了一跳，“这么远？那我以后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也没有啊，你可以考到北京来。”顾林凡笑笑，笑得叶小宣有点底气不足。
“真的吗？”叶小宣弱弱地问一句。
“真的。我在北京等你。”
闻言叶小宣惊愕地转头，盯着顾林凡看了有足足一分钟，那一刻她眼里闪着光。
那时候的顾林凡在叶小宣眼里，就像是深海中的灯塔，发着温暖的光，像个等待者，又像个守护者。
我在北京等你。
这是她这辈子听到过的最美也是最励志的情话了。
叶小宣收回目光，缓缓低下头，“一定要去北京吗？”
顾林凡想也没想，“既然有的选择，为什么不选最好的？”
是啊，人生苦短，既然有得选择，为什么不选择最好的？许是因为这句话，后来的叶小宣才那么放得开。
叶小宣愣了愣，她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她忽然萌生出了要追随他去的念头，也似乎找到了努力学习的理由。
这么一来，叶小宣觉得学习有意义多了。
陆宸总吐槽她，“呀，小丫头开窍啦？”
“才不要你管嘞。”叶小宣撇撇，对着一道数学题冥思苦想。
陆宸拿手指敲了一下她脑袋，刷刷地在草稿纸上演练，“是这么写的。”
陆宸是理科生，常居年级榜首，从未掉出过年级前三，别人想半天的题他看一下就能解出来，这是叶小宣最佩服他的地方。
五月时，叶小宣失恋了。
那是二十号前一天的晚自习，叶小宣在校门口遇到了顾林凡。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站在那里，背着单肩包，温柔地对她笑着，“叶小宣，我有话跟你说。”
叶小宣点点头，“好啊。”
正是放学的时间，两人夹在人群中，谁也没说话，路灯照着两人，投下长长的两个影子，走了有一小段路，人群渐渐散去。
“叶小宣。”顾林凡喊了一声。
“嗯。”
“其实我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喜欢了她三年。”
叶小宣一愣，她喜欢的人跟她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对不起，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开玩笑。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认真了是吧？”叶小宣扯了扯嘴角，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我一开始的确是闹着玩儿，但是我……”
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就这样喜欢上你了。
叶小宣没有说，因为她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的，她喜欢得那么明显，傻子也看出来了。
“所以我们就这样吧。”他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有时候觉得你挺傻的，我都忍不住担心你以后要是被骗了怎么办。”
后面的话叶小宣没有听进去，就这样吧，是什么意思？她可不可以理解为在这场玩笑里，他也有那么一会儿当真了呢？
那一夜叶小宣辗转未眠，偷偷抹了几次眼泪。
第二天在空间看到顾林凡发的说说时，她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吓坏了陆宸。
当时正在吃午饭，陆宸赶紧丢下碗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说说只有两个字，“快乐”，而下面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及腰的长发，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像月亮。
陆宸顿时脸就黑了，抢过叶小宣的手机二话不说就把顾林凡拉黑了。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她的心却难过着。
“陆宸，你说，如果不是遇见顾林凡，我会不会就没有这么难过了啊。”
不会吗？也许吧。陆宸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有多惨，就一下对你有多好。所以，叶小宣拜托你坚强点。”
叶小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他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直到很久以后，陆宸才知道，他那句话有多伤人。
七
在这个年代里，好像黑长直是所有男生眼里的女神标配。
顾林凡也不例外。
她记得顾林凡说过，他的女神是刘亦菲，自那以后，她就没再没剪过头发。
她还记得，他说过，他在北京等她，自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懈怠，生怕一放松，成绩就直线下滑。
她也记得，陆宸说过，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有多惨，而一下子对你有多好，所以叶小宣拜托你坚强点。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轻易掉过眼泪。
因为她想爱和爱她的人都不在身边，她怎么能哭呢？
高三实在太忙碌，经常忙的她忘记了时间，陆宸每个月都会打越洋电话回来，叶小宣不敢多说，生怕一说多就忍不住要诉苦，所以总是胡乱着应了两句便挂了。
一个人心里有了目标，有了想靠近的人，就可以无所畏惧的去努力，至少叶小宣是这样的。
那一年叶小宣屏蔽了所有人，连同顾林凡也一起屏蔽，她怕思念成疾。
累了的时候，叶小宣就看着窗外，有时候是干净的天空，一眼望不到尽头，有时候是灰蒙蒙的天空，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挡住了她看向远方的目光。
这是叶小宣最孤独的一年。经常复习到深夜使得她没了往日的光彩，看着日渐消受的女儿，叶爸叶妈经常心疼的说，“小宣，要不别这么辛苦了，大不了爸妈养你一辈子。”
叶小宣摇摇头，“爸妈，总有一天我要长大，我要离开你们独自生活。”
况且，她还有一个心心念念的远方。
可这世间的很多东西都是不只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过年时，陆宸没能回来，他的话从遥远的太平洋那端传来，“小宣，新年快乐。”
“嗯，你也是。”
“好想两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陆宸说。
叶小宣却突然湿了眼眶，她沉默了会儿，正要说再见，却听电话那头传来陆宸的声音，那声音轻轻的，像是酝酿了很久，又像是睡梦中的人的呢喃。
他说，“小宣，等我回来。”
叶小宣抹了一把眼泪，又想起她高二时那个坐在他身边的女生找到她，气势汹汹地对她说，“叶小宣你能不能对陆宸上点心？你别以为他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意挥霍他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