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映照的日光,昏沉了整个夏季。白衣的少年,扰乱了一段青春。纷乱的思绪,落满窗外的枝头。
2017年10月15日,星期天,阴雨
大学里,忖度着周边的人,发现还是那段高中纯真的时光里,遇见的人儿最有趣。如今我们各自离散于天南地北,即使身处同一座城池,也因那日渐成熟的心,而逐渐对彼此阖紧心扉。我为说说或朋友圈里的旧友的点赞而叹息,也许我们日后的交集仅止于此,由于两颗心灵间的隔阂,我们都只能静默地躺在彼此的回忆里。但那些回忆,隔了长长的一段时间,夹了零碎的那些琐事,如今,我还能想起,那些弥足珍贵、美好欢乐的人和事。
我的朋友,阿宇,现在想起来,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由于我的沉默与孤僻,我承认的朋友很少,不过一掌之数,大多数从我生命里经过的人,我可以冠以老师、亲戚、同学、泛泛之交的头衔,但他们绝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愿以好朋友与普通朋友为限定去划分,以此营造出朋友群绕的氛围来掩饰孤独。
我在高中,是个不太显眼的人,沉静、耽于幻想与羞涩。爱看网络小说,不玩游戏,成绩在那个班级是前五名。
阿宇,是个与我全然不同的人,他活跃、聪颖、生气勃勃。成绩同样很好,不过,他语文、英语方面较弱,但偏文科的生物,他也学得十分好。
我与他的相识,自然是他主动挑起话端的。当中的具体情形,我已记不太清。
我的成绩一直还算是稳定,而他给我的深刻印象,也是喋喋不休地追问我的分数。我不嫌烦,因为并没很多人同我说话。当然不止我,其他人的分数(主要是班上前几名)他也同样好奇。如果班上分数排名表没有贴出,我想问他大抵就够了。
我想记述下他做的最令我感动我想起来亦很后悔的一件事。
生物课,一个女老师,年纪较轻,讲课水平还不是很高,最重要的是她课堂上的威慑力不够,她温和,爱笑。要是换作我们物理老师(班主任)和英语老师(实力嘲讽)我们是绝不敢在课上下五子棋(一本语文本子的方格上,划圈圈叉叉)。
虽然我们没有玩得明显,老师大抵早发现了,就叫我们两个站起来,问了个生僻的问题。
她先问阿宇,阿宇摇头。
她问我,我一下想不起来,但这时阿宇小声告诉我答案。
我便脱口而出了。老师于是便让我坐下,而阿宇继续站着。
现在想来很后悔,为什么要说出来,不和他一起站着。
还有一件印象深刻的趣事,有次他骑电动车回家,被撞伤,腿上留了一道口,所幸不重,但养伤时走起路也瘸瘸拐拐。
他给我饭卡,让我帮他带饭,第一次,打好饭菜,他竟然带了饭,结果我就把那打好的饭扔了。第二次,打好饭菜,他竟然带了菜,结果我就把打好的菜吃了,那冬瓜味道至今犹记。
上午第二节课,照例是要下去做操,那时候,学生大都不愿下去,伸伸胳膊,抖抖腿,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校长见做操的人太少,这不行啊,于是班主任有时也就在一旁蹲守人数。我对他说你就不下去了吧。但他还坚持下去,我就搀扶着他一步两步走下去,当时觉得有种奇妙的幸福感,因为有这么个人需要你的帮助。
他走下去当然也就站在那充当人头,摆摆双手。
我看多了网络小说,对写一部小说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并自诩文笔好(结果高考《写给小陈的一封信》上栽了跟头,查了只有32分。)他虽然不看小说,但也爱好故事,因为他喜欢一些动漫,我记得好像他说过最喜欢的是《魁拔》。平日里互相传阅的《龙族》、《知音漫客》、《异悚》,他也爱看。我写了一部短篇悬疑故事,故事女主角心里有鬼但只是心理作用,晚上回家被镜子误导,设了几次转折,他看到那几处时,眼睛会悠地变亮,很是可爱。
而他写的诗就难以让人恭维了。但现在我好后悔,看到他作的诗总是忍不住发笑,而他是那样毫不吝啬地赞美我。
高中的我是那样闭塞、害羞、迟钝,遗落了那么多美好,也许我聪明点、早点儿开窍,就不会有之后的许多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