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眼睛里带着愤恨,哀伶。到了现在这一步她明白了无论是深情,还是专情,总之,带了情字注定要被这个字折磨到倒地不起。
如同戏里,剧里,往往结局总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但到了自己亲身经历又是不一样了。
“张姐,帮我把这个给他吧。”映入张姐眼帘的是白鸽递过来的浅粉色的信封。张姐怔怔地望着白鸽远去的身影,她有一种感觉,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白鸽了。
张姐看着窗外越走越远的白鸽,心里一阵舒畅,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女人的天性,对于和朴殷走得近的漂亮女性张姐都是有点儿如芒在背。但同时又有点儿伤感,毕竟白鸽算是她的一个好朋友。
张姐惆怅地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即使有这扇厚厚的玻璃,张姐依然觉得刺眼,如同那天下午朴殷和清雪两人接吻的阳光一样,刺眼地让人厌恶。
想到朴殷和别的女人接吻,张姐就心里一阵不舒服。
爱情就像一阵温暖的风,它轻轻地吹来,轻轻地拂过你,在你没有任何防备的过程中,它就轻轻地吹进了你水静无波的心里。初时,轻轻微微的涟漪就像一瓶淡淡的毒酒,慢慢扩散。暖风熏得游人醉,张姐就是一个爱情路上的游人,不经意间就中了这场风,又醉又毒。
白鸽也是如此,受了一场名为爱情的风,随风飘飘摇摇,只是注定没有了结果。
风是吹起来了,可沙子却静立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这条路上失意的人太多了,所留下的眼泪在经过时光的保存显得熠熠发光。张姐知道,白鸽知道,清雪知道,朴殷也知道,这光很耀眼,耀眼得令人奋不顾身地飞蛾扑火。
她们都不后悔。
张姐也不后悔,人就是如此,即便撞过南墙也不一定会回头。
“哗……”张姐收起了窗帘,似乎这样才能不让那刺眼的阳光伤了自己。
时间慢慢的过去,谁也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会见到什么样的人。
如同朴殷与张姐的相遇。
直到现在,张姐才知道一个人无论在什么年纪,什么时候都不会错过爱情。无论有没有结果,人们注定要为它神魂颠倒。
它就像一阵永远不知道疲倦,不会停下来的风,无时无刻地都在吹着,无论再怎么防备,终究会被吹到了。这一次,张姐也被这场风吹醉了。
朴殷接到张姐的信息时已是黄昏过后,漫步时光,不见则散。
不见则散?突如其来的决绝之意让朴殷心里不经一痛,仿佛手机上的短短八字开始模糊,然后如水幕一般变换,醉酒的那天画面如放映机般放出,朴殷怔怔地看着,久久不语。
朴殷到达时光漫吧的时候已是点点星光了,即使看不到,但朴殷知道它就在上面。朴殷不知道头顶上星空的星星对别人是什么意义,但对于朴殷来说,它是有特殊意义的。
每次失落的时候朴殷总会抬起头眺望星空,但它每次都像个高高在上的神邸用障眼法让人看不清它的真正面貌,讽刺的是这障眼法的出现,人类是功不可没的。
可即便如此,朴殷没有因为看到“神邸”而恼怒,反而更加眷恋不已,仿佛那里有一道光,一道让朴殷义无反顾地跟在身后的光。
只是朴殷不知道的是,如今的他已不是光后面的影子了,反而在张姐,清雪,白鸽眼里,他是一道耀眼的光。
爱情真是个奇妙的力量,朴殷惊讶地看着今晚一袭红衫的张姐,与平时的邻家姐姐不同,今晚的张姐多了身为女性的妩媚,如果要说世间上最烈的春药是什么,朴殷一定会答是一个女人绽放她美丽的时候。
“来了。”张姐闻着熟悉的味道,头也不回地就知道了朴殷来了,不慌不乱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张姐自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能靠一个气味就知道一个人,张姐也不知道朴殷的气味是什么样的,干净?还是其他的,张姐都不在乎,知道是他,是因为他的到来,空气中就开始沸腾起来,浓烈的醉人味开始让张姐沉迷不已。
朴殷并没有答话,如同许久不见的老友一样坐在了张姐旁边,抿了一口。
如果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话,那确实是很久没见了。张姐暗暗想到。
“张姐……”或许是酒太醉,或许是空气太安静,或许是张姐的目光。这一切都让朴殷不知所措。
“别叫我张姐,叫我莹姐”张姐面若桃花盯着手里琥珀色的酒液,语气生硬地说着。
又是一阵沉默……
张姐时不时看着杯里的酒液,又时不时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人是心上人。”张姐端看着朴殷呢喃着。听到这句话时,朴殷差点手就抖了。
张姐看着朴殷慌乱的样子,不由地嗤笑。“你是不是想说海底月是天上月?”
“并不是,”朴殷深吸了一口气,混合着酒味的声音,并没有让张姐满意。
“你跟清雪怎么在一起了?”即使这个房间弥漫着浓烈的酒味,但也掩盖不了张姐那滚滚而来的醋味。
“并没有,她成了我同事而已。”朴殷看着张姐不自觉撅起嘴巴,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哼,很好笑吗。”张姐这时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朴殷一眼,刚刚自己是有点儿太明显了,好在喝了不少酒,本来就脸挺红的,没有让朴殷再次看笑话。
不过,朴殷这话倒是让张姐心里蛮开心,他和清雪并没有什么呢。
朴殷看着张姐又魔怔了,不禁头又大了不少,他自然不是傻子,张姐和清雪对他的感情在变化,向着他不想看到的那方面变化。
“小殷,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张姐突然放下了酒杯,眼神里仿佛有无尽的悲伤看着朴殷。她还是有点儿自信的,无论是她还是白鸽,还是清雪都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世上不可能没有男人不心动,要么是不行,要么就是心里有一个人。
以张姐的了解,而且那天晚上,张姐知道朴殷心里住着一个她不知道的人,一个难以取代的人。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但我一定相信她会来了。她和白鸽很像,无论是名字还是声音。”说到这里的时候,朴殷温柔地看了一眼张姐。
“今年是第八年了,我等她八年了,我们曾经相约了十年为期。我想等下去……”朴殷说到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
张姐看着猛地灌了自己一杯的朴殷,也没有阻止他,她还沉浸在朴殷的八年守候的震撼中。
八年,张姐可以想象得到年少时候的朴殷仿佛在跨越了时间,一下子变成了如今轻熟的朴殷。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张姐总算明白了不是沙子不肯随风而去,而是沙子在等和八年前那一场风的一个约定。
只是这样,可不能让张姐知难而退,张姐挂着迷人的笑容深情地望着朴殷,缓缓地靠了过去。
也许是酒壮人胆,也许是醉人的气氛,也许是……总之,在朴殷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张姐再一次亲吻了朴殷。
风也不知何时暖了起来,就连时光都被这场风熏得醉倒在地,那个八年前的朴殷在这一刻像是随着张姐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