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回家，一进小区北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两个小女孩在石桌上写作业。她们低头写字的样子，很专注，很美。
天已将热，草坪里的草蓬勃旺盛，路旁的树繁密葱茏。五彩石块拼出的地面斑斓有致。两个粉衣女孩把书本铺在圆桌上，专心写着。紫色的书包立在石凳上，靠着石桌，很漂亮。凌乱停放的车辆做了这幅画的边框，衬得她们更安静。
戴发卡的女孩不时和同伴交流着，同伴回应着她。两人说话时，眼睛不离书本，只是头微侧。
好久不见这样的景象了。
上小学时候，在院子里，在路边写作业是常见常有的事。那时哪有专门的居室，哪有专用的桌椅，还不是门口的石板，路边的花墙，树下的石凳？
放学回来，家里一般没人，都去地干活，或是外出忙生计了。就在自家大门口的石块上，铺开作业，先写。一边写，一边等。多数时候是写完了，人还没回来开门。
或是几个人一伙，在某一家的门口结伴做作业。这样热闹一些，免去了独自学习等待的孤单落寞。
有时干脆就在学校的预制块乒乓台上，三五人围一圈，哪有凳子，就是站着，上半身伏在案上。就是在家门口，也多半是蹲着写。也是一边写，一边说，说着就写完了。
放学路上经常见有人靠在路边低矮的花墙上，翻着书，写着字。面前的花墙里是人家的煤堆，身后是来往的人与车。
我们都听老师的话，写完作业再去玩。学就认真学，玩就痛快玩。
就在这简陋坚硬，或寂静或喧嚣的环境中，我们写完了作业，上完了小学。
初中稍大一点了，到镇上，也就没了这番经历。
后来参加工作，还常见有小学生放学后不回家，蹲在操场边低低的围墙边写作业。我总要靠近去，看看他们写的字工整不工整，问问他们作业多不多。
再后来，这种露天作业越来越少，终于近乎绝迹了。现在条件好了，独门独院独户，城里人不善交往，就更少见了。
如今，我看着这两个女孩，看她们专心致志的样子，看夏天的风吹过来抚摩她们的头发，我觉得，这样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