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子

1.搬来新家已经一个月了。

之前的房子房租涨了才决定搬的家。可能是我运气好,现在租到的这间房子不仅便宜而且还大。只不过到晚上时,外面会传来猫的叫声,有时听不真切竟会以为是小孩子的哭声。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人住,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每天一个人行走在这个城市,按部就班的上班,平凡又枯燥。或许那份工作也称不了工作,它只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事情,也只有它能让我感受到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价值。

2.不过自从搬新家后,事情似乎有点不一样了。让我每天回家都有了期待,不再是冰冷的房间。隔壁的邻居是个阿婆,灰色的头发,佝偻着身体,总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看起来眉兹目善。她是我到这里来认识的第一个邻居,我搬来的那天她就热情地送来一篮子水果,在得知我一个人住后,还热情的请我过去吃饭。出于礼貌,我随阿婆到她家里。记得第一次进门时,一只黑猫从架子上跳下来窜到桌子底下,拱着它的身体,喉咙里还发出威胁的声音,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绿色的光,一股寒意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在我被黑猫吓住的时候,听见阿婆叫了它一生“子墨,乖”。那只黑猫叫了一声后便乖乖的蹲到了阿婆的旁边。阿婆顺了顺它的毛便热情的叫我坐下。随即从厨房端出来满满一锅肉,闻着味道,不知道是什么肉。不过也难怪,像我处在社会底层的小老百姓饭有时都吃不饱,更别谈吃什么肉了。阿婆招呼我吃后,她自己却不动筷子。抱着那只黑猫,慢慢抚摸着它的毛。那肉的味道可真是美味啊,是我有记忆以来吃到最香,最嫩,最有嚼劲的。

那天晚上回家后,不知怎么的,晚上竟然梦到了那只黑猫,在梦中,它还是凶狠的看着我,离我远远的。它的影子模模糊糊,还在慢慢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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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个月来,阿婆每天都叫我去她家吃饭。当然每餐都有那我不知道名字的肉。她让我感受到了亲人的关爱,让我知道了被人关心是什么感觉。多年来,我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仿佛又开始跳动了,慢慢地重新装满了血液。在闲谈中知道阿婆有个儿子,现在一个人住。每当我问起阿婆她儿子现在在哪时,阿婆总是抚摸着那只黑猫,也不说话。到了晚上,我每天都重复地做着那个梦:梦中,只有那只猫,还有那不断变大的影子。

今天阿婆特意嘱咐我早点下班去她那里吃饭,说是有事情。既然是阿婆吩咐的,我当然得牢记。一下班,我连房门都没开,直接来到了阿婆家。桌子上摆了一大桌子菜,中间那盘肉更是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小赵啊,今天是你生日,我特意做了这一桌子菜,你吃吃看合胃口吗?”抬头望着阿婆,忽然记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30多年来,自己早已经忘了这个日子,更别提为这个日子做各种准备。“阿婆,你……”哽咽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孩子,你上次登记信息身份证落我这啦。我便记住了今天是你生日。”阿婆笑吟吟地说道。泪水在眼眶打转,那句谢谢你一直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快吃吧,别凉了。”“嗯嗯。”

从进门开始就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只黑猫不见了。“阿婆,那只猫呢?”除了第一天那只猫如临大敌般的对我,之后的这些天,那只猫竟然跟我非常亲昵,我一来,它就跳到我身上,任我抚摸。

“那只猫?哦,你是说子墨啊,这不是在桌子上吗?”阿婆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桌子上?!哪呢?”“你不正吃着吗。还问我。”我停下咀嚼嘴里的肉震惊的看着阿婆,阿婆还是笑吟吟的,却莫名让人感到不适。胃里一阵翻滚,刚吃下的东西只往喉咙涌。快步冲到卫生间,哇的一声,所有东西都倾泻在马桶里。望着刚刚吐出来的东西,鲜红色的肉,明明是没煮熟的状态,又是一阵反胃。一转头,阿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我不由得往地上一坐。“阿,阿,阿婆,你怎么在这?”一边不住的后退。“我来看看我的新宝贝啊,看看我的宝贝是怎么慢慢变化的。”阿婆望着我,眼里掩不住的欣喜和期待,还带着些许爱怜。这不是阿婆看她家猫的表情吗。这时我感到我的身体正在慢慢缩小,低头一看,我的手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满了黑毛,慢慢的按比例缩小,越来越像猫的爪子了!“我不!我不!阿婆,你放了我,阿婆,求你了,不要,阿婆!啊~~啊~”头好痛。“乖,马上就好了啊。”梦中那只黑猫的影子慢慢变大,直到最后形成了一个人型,他缓缓走过来,对我说了一声谢谢。是感谢我代替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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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我睁开眼看到的是阿婆那微笑的脸。“子力,乖啊,以后换你陪阿婆了。”“喵。”


对了,我姓赵,叫大力。阿婆儿子叫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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