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prite Huang
哒哒的马蹄声起,前一刻你不是我要等的归人。
但此时此刻,你凝重的眼眸,也不再是我生命的过客。
与小村生活交相映衬的是Soldier的消息。
一边是小村的日子匆匆而逝,另一边是soldier的消息如石沉大海。
原来是每天还有30条信息,到3条,再到音信全无。
无边的黑暗吞噬了我为倾囊付出的钱,吞噬了他的音讯,也吞噬了我的心。
我至今还保留为他的APP帐号不忍删除,而是为每天给他发的一条信息:
“ Soldier?”
杳无音信的日子,吞没了希望。但如果从此再也不再去想人,那么又再会陷入更长更深的沉沦里。
那就让“Soldier”从此成为一个执念吧。如果执念消失在尘埃里,那生活再无可依恋,剩下死路一条。
杀死一个女人很容易,只要给了她爱情的希望,然后音信全无,这样就足以杀死她的心。
救活一个受伤的女人的唯一的药就是时间。
老太太好像早此洞悉一切。
特意把《Soldier》这幅画,挂在所有画作的正中央。
路过看见它,抬头看见它,起床看见它,刷牙看见它,吃饭看见它。
直到心里的波澜全部平静,再也击不起一丝风浪。
心里的伤口无痛也无痒,再也牵不起一记心动。
把伤口遮掩在衣服下面,平时看不到,很可能在不经意间就触碰到伤疤,血流不止。相反,把伤口放于阳光晒到的地方。虽然每日看见心烦,终究看着它愈合了。
小村的时光如水般流水着,无风无浪。如日出日落恪守规律。
一如那工资单,催债单,赡养费,生活费一样规律地来临。
生活照样的捉襟见肘,却无风无浪。
一日下班,老太在后院鸡舍与禽共语一气。
我没喊她,穿过小院,准备步入客厅时,第六感感觉似乎有点异样。
严格来说是嗅觉异样,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一股像烟味又像汗味又像油味的味道,又或者是三者的混合体
我心陡然一震,跨步来到客厅门口。
一个身形壮实的迷彩服,短发,络腮脸,浓黑的眉毛下幽深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挂在画堆正中央的《Soldier》。
那幽深的眼神,那眩目的迷彩,我止不住哼了一声“Soldier?”,差点跌倒在地。
已经愈合的伤口,怎么又流血了呢?噢,那不是流血,是悸动。
迷彩服转过身来,原来是大平头。
如此相像。
他缓缓朝我走来,就像Mr. Darcy,双眸凝视,缓缓从薄雾晨曦中走向Elizaberth一样。
这面孔如此相似,似穿越千年时空向我走来。
一双同样深邃的,但瞳孔黑色的眼睛凝视着我走来。
突然,十分之一秒,不千分之一秒。
他紧紧地搂住我的,似要把我融入到他的胸膛里。
我能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在他双臂紧紧环绕的窄窄空间里,两颗心脏此起彼伏地一起跳动着。
这是我渴望了千年的拥抱。
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许诺,见到我的第一个反应是紧紧把我抱住,直到融进他的胸膛里去。
拥抱的人到了,却不是当初那个许诺的人。
低沉的声音,自他的胸膛传来。
“画得真好,画得真好“
我有尴尬,误会了。
但我竟然不忍揭穿这个美丽的误会,任由它像彼岸花一样恣意绽放。
良久,大平头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说:
“对不起,上一次见完面后,部队有紧急任务,我当晚就回去了,还没有来得及跟你道别。到今天才有假期,现在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
虽然我的手只及他的腰,我的头只能抵到他的下巴。我仍然紧紧抱住了他。
世间许诺的人千千万万,守诺的却没有几个。
而眼前这个珍稀的大平头,却是未许却先守。
我何德何能,得此福报。
误会不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使这是个错误,也是个美丽的错误。
你哒哒的马蹄声,前一刻你不是我要等的归人。
但此时此刻,你凝重的眼眸,却不再是我生命的过客。
渺渺星尘如我,千疮百孔如我,也值得拥有一个战士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