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咳嗽不停,让我想起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也咳嗽。症状看起来并不像感冒,不发烧不流鼻涕,只是喉咙里有种不痛快,咳嗽一下不但缓解不了,反而让这种不痛快感更加强烈,就像一柄挂了绿锈的青铜宝剑,不能再畅快的刺下去一样,我的嗓音,像被夹在两块大石头中间,越拼命挤出来,越无力挤出来。
咳嗽肯定是种病,在旧时,咳嗽两声势必是会受到旁人的严重的关注的,倒不是人家关心你,而是把你列入了肺结核的怀疑对象。肺结核在中国曾是不治之症,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据当代红学研究者分析,林黛玉便是死于肺结核。因她一年四季不停的咳嗽,且面色不佳,病重期间还咳血,怎么看都是命不久矣的兆头。肺结核旧称痨病,那时人们谈痨色变,和人们现在说起癌症的感觉差不多。无药可治的时候,贫苦百姓便会想些偏方,像祈求神灵护佑般希望土偏方能治愈病症,于是鲁迅文章中为给儿子治肺痨,而去屠杀革命人士的刑场取血的父亲形象应是有其原型的。现实生活里即便不至于愚钝到拿人血蘸馒头治病,但尝试各种土偏方的人肯定是有的。
咳嗽这一常见病症,以肺结核的形式体现在文学作品中,或用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鞭笞无情的封建制度,或用愚昧无知的人物形象唤醒麻木的国人,咳嗽忽然化身为正义的力量,颇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我的一位挚友经常到冬天就咳嗽不止,大把药片吃着也不起作用,因为对生活无甚影响,饭照吃,觉照睡,活照干,只是喉咙难受,且日日咳嗽烦了自己也烦了别人,体会不到烧得滚烫的暖气给人带来的温暖。
说起来这咳嗽竟像是每年一庆的纪念,比结婚日还让人上心,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曾发牢骚,说自己都咳嗽成qq认证音了。尽管是小病,看在一年也不生几次病的份上,想攫取点意外的温暖也应该被谅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