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在路上碰到了李亚南，她俩婆家都是一个镇上的，又同都是来一中给孩子陪读，虽然不怎么熟，那也算认识，应该说李亚南认识小秋对象，他们是小学同学。打了招呼后，李亚南很客套的问小秋干什么去。

小秋说：“哎，这孩子不都上学了吗，我在这没个认识的人，我想去街里找份小时工的活打发时间。”哪是打发时间，就是缺钱，贴补家用，小秋要面子那么说。

李亚南想一下对小秋说：“要不然你也上学校食堂干吧，我们食堂昨天有一个干不了走了，食堂上下班跟孩子上学放学都差不多，就比他们上学和放学早一个点和晚一个点。这样还能照顾你孩子，孩子放假咱们也跟着放假。”李亚南跟机关枪似的答答答的说着，小秋听着点动心。

李亚南接着说：“你要去我就帮你问问，就是工资少点，才一千八一个月。”

小秋一听，可不少了，她要上街里看的这活虽说时间短点吗，可才给一千一个月。干活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多挣钱吗。小秋赶忙说，那你帮我问问呗。

李亚南顿了一下，反应说：“我们刚下班，刘姐这会在学校门口呢，走，我领你问问去。”说着李亚南就拉着小秋小跑来到学校门口。

“刘姨，咱们食堂昨天不是走了一个吗，还要人吗，这是我老乡，她想来干。”李亚南指了指小秋跟刘姐说。

“刘姨是班长。”李亚南转过来给小秋介绍。

“都是些累活脏活能干吗。”刘班长端着一领导的架子冲着李亚南说着。虽然说的是累活脏活，可刘班长更大的意思是说，这活不是谁都能干的。

“能干能干，累和脏都没事，都是农村妇女，这大岁数了在家啥累活脏活没了过。”小秋说着这大岁数了，其实她才三十七，只不过是过多的农活让岁月刻痕过早的爬上了她的脸。

“这活就是大家伙一起的活，，别耍心眼，人李亚南那活就很好，又勤快，又有眼力劲。”刘班长把李亚南夸的，因为李亚南是教育局的亲戚给校长打电话介绍来的，别说食堂干活的班长高看了，就连学校承包食堂的主任也能卖个面子，更何况李亚南也确实有刘班长说的那么好。

“哪有，是班长领导得好。”李亚南也不叫刘姨了，直接称班长了，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美滋滋的。

“不能，咱也不是那偷尖耍滑的人，班长你就放心吧，一定会好好干的。”小秋本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更不愿说些奉承话，为了进这食堂，也是拼了。

“那你下午就跟李亚南过来干着看看吧。”刘班长还是冲着李亚南说。

“好，谢谢谢谢。”小秋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

下午是三点上班，食堂这活的时间点还挺的，早餐是早晨4点半上班，学生是5点半起床就来打早餐，吃完大概6点半，食堂阿姨们收拾完是7点，所以中间下班回去休息两个小时，午饭是9点开始做，学生下课吃饭是十一点半，食堂阿姨收拾完是十二点多，又下班休息，下午3点半才上班，6点又下班了。就看这时间点再累累到哪去，尽下班了。

李亚南带小秋领了工服和大水靴。

刘班长说“这身是旧的，脏了点下班自己洗洗，没新的了。”不是没新的了，只是都发到个人手里了，没人愿拿出来。

小秋穿上比她脚大出了好几个号的足有二斤多沉的大水靴，脖子挂着皮革材料制作的围裙一直盖过脚面。拖拉着跟着小秋进了食堂的操作间。

刘班长在那喊：“李亚南你带带她。”

操作间里已有两个人在那哆哆哆的切着菜，那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的瘦，矮的还胖。她们见李亚南领着小秋进来，撇了一眼，还是面无表情的切着她们的菜，李亚南向小秋介绍说“这是新姐和陈姐。”

小秋赶紧跟着叫“陈姐新姐。”可这两个人就跟没听见似的边切着她们的菜边聊着她们的事。小秋看着吸了口冷气，心想不好想处。

李亚南让小秋也拿棵白菜跟着剁，告诉她，下午来就得准备明早上的菜，每天早上都有白菜馅包子，一个大案板四个人面对面站着，小秋也学着样剁着。李亚南也跟她俩插上话了，只有小秋不熟悉，又是因为刚才陈姐和新姐都没答理她，她觉得更是没法插话了，就静静站那剁着，显得很是尴尬。

那个陈姐都在这食堂都干25年了，比班长干的时间都长，而那个新姐，班长老想把她闺女嫁给新姐她儿子了，就因为新姐在街里有个80多平的楼房。所以班长对她们都得客客气气的。这是李亚南和小秋在库房台菜时，告诉小秋的，说是告诉，也是嘱咐。

小秋除了开餐前洗菜切菜的准备外，还得在开餐时在楼下第三个窗口给学生打饭，第一个窗口是李亚南，刘班长在中间隔开她们也挨着她俩，每回打菜时刘班长都说小秋给学生打得菜太多，刚开始小秋也想不明白，每回开餐完后都会剩下那么多菜倒掉，为什么不能多给学生多打点呢，可这谁又能说明白呢。食堂剩菜倒掉行，缺了菜有一个来晚没菜了吃不上就成食堂的责任。而学校也不让学生剩饭剩菜，打多少就吃多少，不够吃可以去打第二次，可大多数学生都不会来打第二次，学生他们也挺气人，排队时都排在了李亚南和小秋的窗口，就不去排刘班长的窗口，这不是上眼药呢吗。连李亚南也一起挨说了，所以每回她们打菜都是舀上一勺再往下抖一抖。可能这一动作在学生那就烙下深刻的记忆。食堂打菜的阿姨总爱抖一抖。

餐后小秋还负责收餐盘，刷餐盘，刷碗间的卫生也小秋的活。小秋的活不轻快，还不是第一最累，第一最累的活是同小秋一起在刷碗间刷大屉的刘小丽，她也是小秋和李亚南她们一个镇上的，还和李亚南是亲戚。

刘小丽每天的工作就是除了刷那些镇蒸馒头包子和蒸米饭的大屉外还负责早上的熬粥，给唯一的一个女厨师点火刷锅灶，还得收拾油烟最重的厨房那屋的卫生，还得给好几个大刷碗池里提水。

别人的活都很轻快，就小秋和刘小丽她俩，小秋从刘小丽那还能得到些许安慰，她想她又是后来的，要跟刘小丽比她都很知足了。

小秋任劳任怨的刷着餐盘，哪怕别人都呆着她也一直不停的干着，直到她把刷碗间那屋插得正亮。别的活她也是挑最重最累别人最不愿干的干，可即使是这样，刘班长也是看不上小秋，陈姐总是被后明点暗拨的跟刘班长说新人活计上手慢，累着她们老员工了，都拿一样的工资。新姐虽然没说过什么，可总是当着刘班长的面教小秋活计。

至于她们为什么那么做应该是跟她们自己的利益有关吧，食堂要求一共是配备七个员工，可要是只有六个人也领七个人的工资，把那一个人的工资平分给她们。

刘班长也越来越挑小秋的毛病。小秋也不作声，可心里郁闷，话就越来越少了，她想着不去理会是非，任劳任怨的干着，慢慢的刘班长就能看到她的好了，她对自己说熬过去就好了。

也许是弱者同情弱者吧，小秋发现刘小丽也很被排挤，她们总拿她开些很损人的玩笑。刘小丽也不生气，也跟着她们闹。也许也是同一个镇上的原因吧，还也许是她们的孩子都在一个年级。小秋那段时间跟刘小丽走得近了些。

李亚南劝小秋不要跟刘小丽走得太近，说人都见不上她，你老跟她走那么近，人也会排挤你的。还告诉小秋刘小丽名声不好，还偷拿食堂里的东西被发现了，开除了就让自己的孩子去下跪求校长，又才留下来的。她们总拿她开玩笑是因为她在外面搞破鞋。小秋听完很惊讶，小秋知道说刘小丽搞破鞋这事还是李亚南算传出来的。可不知道刘小丽让自己的孩子去下跪求校长这事，不知真真假假。

小秋只是问了李亚南：“你们不是亲戚吗？”

临放寒假那天，刘班长当着大家的面说：“明年打电话的就还来开工，不打电话的就是不用了。”

小秋想着刘班长这句话是说给她和刘小丽听的。

过完也就如小秋想的，她没接到开工电话，可还是七个人，来新人了，后来听说刘小丽干过一个月也不用了。她的那道活让让李亚南去接干了。李亚南也没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