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是剧院,我们都是演员,命运分好了角色,上天在关注我们的表演。
——彼埃尔·德·龙沙
这个国家,总人口不如北京朝阳区多,首都面积不到北京的四十分之一,可是在首都的老城里步行十分钟便能见到一座教堂。这里的生活很慢,就像在19世纪的小说里一样。这里是立陶宛。
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的格底米诺(Gedimino)大街22号坐落着一座剧院——维尔纽斯小剧院。和立陶宛的篮球同样享誉全球的还有立陶宛的戏剧。这座剧院由著名导演里马斯·图米纳斯于1990年建立,这也为他的艺术造诣提升了极大的创作空间,4年之后,他被评选为立陶宛国家话剧院的首席导演。他的戏剧里透露出立陶宛人的生活态度,信念,和幸福观。
里马斯说:
剧院就是在通过经典的故事找回自己,和观众对话。就好像今天的世界不存在,我们不存在。大家觉得好像我们在活着,但我们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肮脏、冲突、战争,我们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极限。所以想通过19世纪的经典的作品说出来。
生活在立陶宛的人们还是相对容易找到19世纪生活的感觉的,去维尔纽斯大学,去老城的街道走走,仿佛能在下一个转角遇到契诃夫小说中的人物。那是个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的时代。用鸡汤一点的话说,那时候的日子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当然,立陶宛也在发展,生活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停不下来去思考自己,思考人性。所以,维尔纽斯小剧院的创意总监(也是里马斯的女儿)加布里埃·图米娜特翻出《叔叔阿姨》——一个当地人都知道,但已经很有没有讲起的故事——并将它搬上了舞台,成为《思维丽亚的故事》。
19世纪,在一个立陶宛的小村庄里,人们都很穷,条件很不好。村里最美丽的姑娘叫思维丽亚,有一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叫小卢卡斯。他们相爱了。可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们的爱情无法有结果——他是个佣人,没有物质基础。所以监工叔叔基斯成了竞争对手,有钱又有好工作。基斯就把他们的爱情毁灭了。一个非常简单而又充满诗意的故事,单纯而充满戏剧性,又带有绵长的忧伤。
加布里埃说:
当我们讲述这个故事时,突然意识到,我们好想快点脱离这个节奏快的复杂社会。大家忙着看手机,忙着上网,买一些无用的东西。我们就想一直讲述这样的故事,回归单纯简单的生活。
的确,立陶宛人会用各种各样的机会找回生活的气息。他们会去森林里采摘浆果,积极去教堂参加教会活动,在工作之余不忘发展兴趣爱好,比如在一个晴天去特拉凯城堡写生,或者在平日的闲暇时间将废物利用制作成工艺品,到了周末就带上自己的成果去小广场、街边售卖,顺便向前来询问的顾客眉飞色舞地介绍自己的创作经历。
为什么立陶宛人能找回生活,找回自己呢?我想,里马斯指导戏剧的思路或许能解释一二。他说,很多时候当在剧院看戏时,台上的演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演他们自己的生活,让里马斯觉得他没必要待在哪儿。因为演员应该注重的是角色的人物本身,理解人性,明白主题,而不是注重形式上的冲突和性格,应该把演员自己的性格藏起来。不是要演给观众看,而要演给上天看。就好像有“第三只眼”在关注着你,要感觉到这“第三只眼”。
“当我们来到舞台上排练的时候,如果没有准备好,在台上走来走去,剧本还没背好,我确定,在剧院二层有天使在作证,他在看着你。如果你在台上散漫地来回晃荡,天使就飞走了,就不会有天在看了。但如果我们准备好了,知道人,知道这个主题,天使就会帮助我们。”
正如诗人龙沙所说:整个世界是剧院,我们都是演员,命运分好了角色,上天在关注我们的表演。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当你走在维尔纽斯的街头,偶然一抬头就可能看见旁边的房檐上坐着一位可爱的天使。
有天使守护的地方,幸福不会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