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我高三(18岁)时候送给朋友大婷的诗,她至今依旧保留着,感动~
我从来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不论是现在,还是过去。那些狂放不羁的往事在高中时候,似乎达到了一个巅峰。而如今的我,只不过是承接了往日的余续而已。九年前高中入学,六年前高中毕业,巨大的时间跨度让我震惊,原来,自己离往日的青春已经如此之远了。
今天是2017年6月7日,是一年一度的全国高考。腾讯新闻,百度,电视节目处处充斥着高考的狂欢,人们热情高涨,似乎又回到了匆匆那年,一个个竖着脖子,涨红了脸,有的沉醉于这舆论的高潮,有的在品头论足之中得到了快感。总而言之,痛苦已经是别人的了,我们充其量,只是一个兴致勃勃、幸灾乐祸的看客而已。是啊,我们老了,高考离我们,已经很远很远了。
高中的我玩世不恭,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差生。时而被老师罚站,靠在教室的后墙,暗暗地吹着小曲。时而和同学们打架,还记得那时好友被我前桌的男生欺负,我大笔一挥,写下战书,约他出教室一战。那男孩素来骁勇好战,只是对我桌边短头发“男孩气”的女生俯首称臣。二话不说,揽着我的脖子就出去了。当时的我已然视死如归,双拳紧握,我俩刚一出门,只见他手臂一挥,我就挺起双拳,意欲招架。“哎,咱们都几岁了,别打架了。”他笑了,“别紧张,我不和你打”。啥?不打?看来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了。我松了一口气,有点失落,也有点庆幸,毕竟多一处伤疤是不好的。后来我和他好好地叹了叹,他称赞了我的义气,我表扬了他的沉稳。让他写下了道歉书,我俩笑呵呵地回到了座位。
“干嘛去了!”班长有点紧张。
“打架去了。”我轻描淡写。
“我去!我差点叫了老师!”班长虎着脸,继续用观赏怪咖的眼神看着我。“狗日的数学!”我骂,倒也不理会他太多。
班上的名将要数“二斤”,他高大的个子,是个敢于以一敌百却常常惨遭蹂躏的勇将,他坐在教室后面,时而调戏美女,时而调侃老师,言谈之间气度不凡,令我由衷敬佩,却也是心存不屑,渴望与其一战,一较高下。
一日历史老师讲课,“二斤”带头起哄,哈哈大笑。我猛地怒火攻心,对了,我是历史课代表,抬头一吼:“闭嘴!”登时,全班肃静,偶尔几声谩骂从他那里飞出,我知道,下了课后我又要有场硬仗要打了。平了平心态,我看起了出。
果不其然,下课铃声刚一响,这员名将直接向我扑将上来,口上不住嘴的谩骂!名将的气势过于惊人,这明显是打不过了!况且在名号上,我似乎也是不占上风。似乎是求生心切,我猛地双手捏住了他的手,笑道:“大哥何必和小弟计较,误会误会”。果真是直拳不打笑面人,这颠扑不破的道理就是久战沙场的“二斤”也是不能幸免。“小奶球!”他爆了粗口,缓缓抽出手来,大步而去。
唉,果真在近身搏击上,我永远只能称得上是二流!后来我又打了几场架,有几次是一触即发的时候被班长劝住,如今想来,他确实是比我成熟的。
文科班嘛,妹子总是不少的。我那小纸条也是写得漫天飞舞,一会儿给这个,一会儿给那个。那年我们可没有什么智能机、微信、QQ什么破玩意,只知道写纸条传递内心,一个个神经兮兮、一脸土气,却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很牛逼。姑娘们想嫁给炎亚纶、王力宏、陈翔、张杰,我们男的想娶杨幂、郑爽、刘亦菲。对了,那个年代,赵丽颖还没有火,似乎在跑龙套,否则的话,她的照片一定会贴在我的媳妇儿排名榜上。
那时的我们是单纯的,因为单纯就多出了不理性,因为不理性,我们好战!女生打女生!揪着头发使了劲儿地往死里扯,男生打男生,单打、团战,形式多元。女生打男生,比如我那女同桌,举起书呀杯子呀就往男友头上砸。最残忍的要数折笔了。男友求偶心切,给她买了好多铅笔、水笔,她倒好,那天当着全班的面,把那笔一根一根折断摔在他脸上,看得我心惊肉跳,真是最毒妇人心!把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搞得哭丧着脸,却还舔着脸求她原谅。如今想来,那男孩绝对是真爱!在9年前就懂了“胆大心细慢慢磨”的求偶真谛了。不过这项神技因人而异,比如我,永远也用不好。
高中啊,不仅感情压力大,这学业压力也不小!大家一个个沉浸在追逐分数的战役中,争得你死我活的。记得过去我的一个同桌,那家伙绝对是骚汉,小手天天搁在后桌的女生腿上乱摸,还总用我的电子词典查询黄色词汇。怎知那些姑娘都高兴得合不拢腿,没办法,人家学习好,可以为姑娘们排忧解难嘛。那时候的我,既羡慕又郁闷,没办法,谁叫自己智商低呢?
当生物考到38分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真的该去学文科了。周围的优秀生们考个80分都长吁短叹,我去,完了!这生男生女谁能搞清楚!男!女!我将自己的骰子高高地扬起,最终让命运之神选出一个答案。还有那些染色体配对什么怪玩意,没事儿你们配什么对,净瞎搞!还有那精细胞、卵细胞,根本看不懂,而今只记得班里有对骚汉在相互摸索道:“我要给你授精。”厄,真的是有点思想不健康了。
在理科班逃了几次学以后,我觉得自己绝对是待不下去了。高二后进了文科班,倒也是合我口味。语文课的时候,我在读《基督山伯爵》,数学课的时候,我在读《基督山伯爵》,历史课的时候,我在读《基督山伯爵》。为什么?因为长啊。很感谢我的政治班主任和英语老师,感觉那几年,只有她们对我是真正关心的了。也只有在他们的课上,我才会精神百倍,努力学习。
高一高二学习压力还好,感情故事太多。不是和汉子们打得天翻地覆,就是和姐姐妹妹们儿女情长个没完没了。可到了高三,一切就都变了。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在教室上空,令我时刻有种逃学的冲动。(确实,那年年少无知的我也逃了几次)卷子天天在我头上翻飞,一张张白花花地卷子涌动地像流水。教学楼前的排名榜每个月都在变换着名字,看着自己那波动不已的分数,我也时时心惊肉跳。有一次语文拿下了135的高分,还以为拿了单科状元,终于能扬眉吐气,一雪前耻。谁知道那个第一名的全能女学霸竟然语文考到了137,两分只差,我便又被淹没入了排行榜之中。
高三累了的时候,常和友人在教学楼前的长廊里散步,那绿藤弥漫的世界,是最让我轻松安心的,两年前随英语穆老师重游故地,见此长廊,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那时候,看到一中的排行榜,那些崭新的面孔让我陌生,也让我有些熟悉。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年的他……她……看到校门外熟悉的车棚,我也常想起自己骑车跑家的日子,还记得那年,自己和扣住我自行车的看门大爷大吵一架,我的那句“我以后不会一直这样的”和他的那一句:“年轻人,别那么大火气,慢慢来”。那次,我是从懦弱转为激愤的,而他,是从冷漠转为和暖的。
那年的我,终归是走了。高三后期的一阵猛学,换来了一张红彤彤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有些欣喜,有些伤痛,因为我,终究是和自己又爱又恨的高中说再见了。我的初恋,我的朋友,我的老师,我的青春。我的一切,都成为了2008级文科班的历史云烟了,我走了,烟也就散了。
儿时读过法国作家司汤达的《红与黑》,总觉得司汤达本人应该也是与书中的于连一样,是一个有过热情与梦想的痴人。果不其然,后来偶然间读了他的墓志铭,无限的感动涌入我的心间:“米兰人亨利.贝尔,活过,写过,爱过”。
而我的高中时代,也何曾不是如此呢?
弟弟今天高考,即将告别高中时代,迎接美丽的大学生活。我只想和他说:“尽力就好,常心处之。你的未来,精彩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