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让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对着阳光微笑,真好,玩玩手指,蹬蹬腿,是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惬意的早晨,也是有多久没有了噩梦。我一直在想,这样偷来的幸福,还能维持多久?而我的那个男孩,如今可好?岁月流转,我已忘记了他们的容颜。可是却不能忘记他们看我的眼神,是恨吧,也是绝望吧,岁月流转,26年的成长,我所学会的无非就是逃避和忘记吧,可我刻意忘记的往事,却总会那么清晰的浮现,苏易洋、岑予、陆安鸣、周洲,,,他们如今,是否,安好?
往事又一幕幕的浮现,蜷缩着身子,仰着面不敢直面阳光,或许我就该生活在这黑暗里,不配拥有阳光,不配拥有幸福,这就是我,烂到透底的陆蔷薇。轻轻的呼唤声,打破了我的恐惧,我坐起身来,张开双臂向沈秦索抱,沈秦微笑着向我走来,亲呢的呼唤的“蔷薇,快起床了”,在沈秦的怀抱中,我不在害怕,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的抱着他不放开,“怎么了?”,沈秦轻轻在我耳边问我,弄得我耳朵好痒,我嘻嘻的笑了起来“就想抱抱你,不可以吗?”,沈秦也招架不住,摇摇头说:“抱吧,想抱多久就抱多久”,沈秦的宠溺,让我悬浮的心,安稳了不少。沈秦,我现在的男友,我们在一起快要两年的时间,认识他时,是在公司的培训会上,我们都代表自己公司接受培训,在结束之后已是深夜,雨也不是时候的来了,我们一起避雨,之后他送我回酒店,留了联系方式,不久,他跳槽来到了我任职的公司,我们成了同事,在不久,我们就在一起了。他的好,足以让我搁浅,他总是包容我的不好,就像那个男孩一样,会容忍我所有的坏脾气。
“蔷薇,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快迟到了”,沈秦催促着我,我摇摇头:“不,我不想上班了,我要睡觉”,说完就缩回被窝,赖着不起来,“小懒猪,快迟到了,不然要扣钱了”,我踢开棉被,坐起身来“你敢,你要是扣我钱,我们就绝交”,沈秦无奈的笑笑看着我,不知拿我该怎么办,我跪着身子走到沈秦身边,搂着他的脖子,坏笑着说:“逗你呢,我要你抱我出去吃饭”,沈秦一把抱着我,向外走去:“就知道使坏”,我已在他怀里笑开了花。
从家里出发到公司,时间刚好,没有迟到,打卡的时候,沈秦无奈的向我摇摇头,我凑过身去,质问他什么意思,他牵着我的手说:“你看看,每次都是你赖床,最后来公司的都是我俩”,“反正又没有迟到,快走吧,要工作了”我拉着他急急忙忙的向办公室走去,这就是我两,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欢笑。我真的很庆幸,让我遇见了他,让我重新微笑。到办公室的时候,齐乐乐又在坏笑,我知道她在笑什么,下次一定不再赖床了,不然又给她遐想的空间了。刚坐到椅子上,齐乐乐就一脸不怀好意的凑过身子来:“昨晚你们又-----嘿嘿”,看着她那一张可恶的脸,我就想捏死她:“滚蛋”,“哈哈,不打趣你了,今天的资料你准备好了吗?沈总说今天要我们组交齐,就差你了”乐乐拿着资料向我摇了摇,“该死,我忘了”,记性就是这样的糟糕,待会又要被骂了。哎哎,那个该死的沈秦,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才来公司三年,就升职了,而我和他来的时间差不多,还是老样子,他对工作要求严谨,不能容忍一点差错,在工作上被他骂了好多次,今天又要遭殃了。乐乐一脸幸灾乐祸,我也不想和她多废话,埋头准备要上交的资料,争取在沈秦要的时候赶上,上天保佑。
忙碌了一上午,终于赶上了,感觉手指都不在是我的了,臭沈秦,看我今天回去怎么收拾你,居然不提醒我。上交资料的时候,乐乐非要我去,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啊呸,不就是不想面对沈秦那张黑脸吗?你们可不知道,他在私下里有多可爱。轻轻的敲了他办公室的门,推门进去,拿着资料递给了他:“沈总,你要的资料”,沈秦抬起头语气怪怪的说:“一上午都在赶吧,瞧你的记性”,我没好气的回他:“反正我按时交给你了,我走了,回去再跟你算账,叫你昨晚不提醒我”,沈秦笑了笑说:“今晚我请你吃饭,算我向你赔罪吧”,“真的?那还差不多”,我怀着满满的期待走出了办公室,终于可以出去吃好的了,沈秦不喜欢出去吃饭,和他在一起快两年的时间,几乎都很少出去吃饭,因为他觉得外面的不卫生,他喜欢在家里自己做,哎,可怜我的胃呀,他做的饭菜,我简直不想吐槽了。
在我的期待中,终于迎来了下班,和乐乐她们告别后,我就径直去了沈秦办公室,该死,居然没人,去哪了,不会放我鸽子吧?我满腹迟疑,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他,才看见他发来的短信:蔷薇,我在老地方等你。好吧,为了吃的,我还是蛮拼的,挤地铁去吧。沈秦说的老地方,是他唯一称赞过得地方,也是我们去得最多的地方,那里的牛排简直棒棒的,想着就留口水呀。到达饭店的时候,天快要黑了,乌云密布的,好像要下雨了。一进去就看见了沈秦在向我招手,我假装生气的向他走去,紧紧的盯着他,走近时他绅士的为我拉了座位,轻声的说:“还生气呢?”,我没好气的回答他:“谁让你不提醒我,谁让你不等我?”,沈秦走回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不要生气啦,今天点的都是你爱吃的”,听着吃的,我就不打算和他较劲了,服务生上了菜,我看着果然都是我爱吃的,心里给沈秦点一万个赞,“蔷薇”沈秦叫着我的名字,不搭理他,我要吃好吃的,“蔷薇,别关顾着吃,我有话对你说”,我头也不抬,含糊的回答“你说吧”,沈秦伸过手来,捧着我的脸:“别吃啦,我真的有话想你说”,看着沈秦一脸的严肃,我听话的放下手里的餐具,点了点头,“蔷薇,我们在一起快要两年了,这两年的相处,你的美,你的好,你的一切,我都是那么的喜欢,我觉得时候到了,我今天想向你求婚,我想一辈子和你一起,让我照顾你吧,希望你能答应我,接受我的求婚”,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走出座位,单膝的跪在我的旁边,我被突来的一幕吓坏了,不知所措,看着沈秦,我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都起着哄,餐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真挚的沈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就在这时,从人群中走来了一个人,他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陆蔷薇”,沈秦和我同时向声音的源头望去,“陆蔷薇,你跟我走”,说完就拉着我的胳膊拽着我走,沈秦站起身子,一把拉住我,大声的质问着:“你是谁,凭什么让她跟你走?”。
“你还不配问,陆蔷薇,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是陆安鸣,呵,居然是陆安鸣,我挣开陆安鸣的手愤怒的说:“你滚,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凭什么跟你走”,陆安鸣紧紧的盯着我,那眼神还是像以前一样霸道、毒辣,我拉着沈秦的手说“我们走”,沈秦很疑惑,但是没多问,我们手牵手快要即将离开,陆安鸣再一次拉住了我:“陆蔷薇,别走,难道你不想知道苏易洋现在怎么样了吗?”苏易洋,我的那个善良的男孩,苏易洋啊,我迟疑了,好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快要五年了吧,这个名字让我没有了勇气向前走,陆安鸣总是能掐住我的命脉,他永远都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我看了看旁边满脸疑惑不解的沈秦,我的心好痛,我又一次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男孩,“沈秦,,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想和他聊聊,你先回家吧,好吗?我会马上回家的”,沈秦摸摸我的脸,点了点头,叮嘱我早些回家,就离开了。
我和陆安鸣离开了饭店,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来到一个公园了,我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让他有什么话快说。陆安鸣坐在了椅子上,也示意我坐下来,我没有搭理他,他拿出烟,点燃,就是不说话,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陆安鸣立马拉住我,我大声的呵斥他松手,“蔷薇,你还是那么的骄傲,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看着这样的他,我的心也软了下来,坐了下来,让他快说。陆安鸣询问着:“刚才那男人是你现在的男朋友吗?”,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为什么没有了苏易洋,也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他又是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拥有你?”,我怒目道:“请你不要侮辱他,你不配。”,陆安鸣继续说:“我是不配,那么苏易洋呢?你真的可以忘记他”,对呀,陆安鸣说的很对,我是真的释怀了那段感情了吗?我真的能真心的接受沈秦吗?面对沈秦的求婚,我明显有所犹豫。陆安鸣接着说:“蔷薇,我找了你快要五年了,这五年里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而今天,终于见到了你,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甘心,我以为没有了苏易洋,你就会是我的,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我不甘心”,面对陆安鸣,我只想用尽天底下最恶毒的字来形容:“凭什么没有了苏易洋,我就会和你在一起,我相信我在很久之前就和你说清楚了,而且,现在的我很幸福,请你不要在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陆安鸣笑了起来:“陆蔷薇,你就不配拥有所谓的幸福,我不幸福,你就不许,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人了吗?你以前的种种,我最清楚不过”,他的话击痛了我,我的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流了下来,陆安鸣看见我哭了,好像开始慌乱起来,他凑近我,为我拭去眼泪,然后伸出双臂,抱住了我,我努力的挣脱了他,他倒在了地上,瘫坐着,“蔷薇,我只想抱抱你,这么多年了,我好想你,我找了你这么久,可是依旧没有你的消息,你藏得有多深,当年是我的错,我不该呀,我错了,你原凉我吧,”,我看着坐在地上的陆安鸣,心好痛,这还是当年那骄傲的陆安鸣吗?这还是当年我引以为傲的大哥哥吗?他继续说着:“我真的很想让你幸福,可是我只希望这份幸福是我给予你的,而不是其他男人,不是苏易洋,也不会是刚才那男人,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他如此?我央求着他别说了“不要再说了,这么多年了,都忘了吧,我想拥有新的生活,你也别再执着了,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好吗?我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我只想拥有新的生活”,“那苏易洋,你真的可以忘记吗?”,这个名字是我心里的刺,每一次想,每一次听,都那么痛,我忍住心里的痛,点头说:“我能”,陆安鸣笑着说,“真的能,那我就彻底的向你说了吧,苏易洋他死了”,我不信,他骗我的,这又是他的鬼把戏,我是不会当真的,“别再胡说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我转身离开,“苏易洋真的死了,一年前,车祸”,我不信,这不会是真的,我转身恶狠狠的看着陆安鸣,我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我说的是真的”,陆安鸣再一次强调:“在去医院的路上,遇到的车祸,没有抢救过来,就这样”,我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呼吸困难,一种痛,袭击着我,沁入了骨髓般的疼,不可能,这不可能。陆安鸣试着想扶我起来,我甩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家吧”,“不用”,我拒绝了他,推着疲惫的身子,眼泪肆虐的流着,锥心的痛,让我无法承受,苏易洋,苏易洋,这样一个明媚的少年啊。
肆虐的雨哗啦的下着,和我的泪水一起,我已然分不清了,就像现在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知道我对苏易洋究竟残留着什么样的感情,五年了,面对他,我还是那么的痛,这五年,我不敢去想,不敢去触及这个残梦,只要一想,我就会痛到无法呼吸,我一直在想,我有了沈秦,我就不会再有悲伤,可是,如今,这些我刻意忘记的往事,还有苏易洋的死讯,让这些回忆如泄洪摊涌而至,不折手段的我做过的那些破事,苏易洋的左右为难,岑予的阴狠、陆安鸣的手段,还有周洲的善良,一切切,就像在眼前一般,还是那么的清晰,我恨着那些年的我,任性、不折手段,伤害了那么多的人,尤其是那个叫苏易洋的男孩,亏欠他的有太多了,而不等我去偿还,他竟然离这个世界而去。
深夜的街道,已然没有了行人,雨也没有稍作停歇,我不知道该去哪,游走着,像孤魂野鬼般,去哪?而我也能去哪?江城,已不再是我的家,那里,有太多让我感伤的地方,有太多的人,我不想面对;而我和沈秦的家,我亦不知怎样面对,一切的乱麻,我该如何向他一一解开,而揭开真相,我不知道,他是否还会要这样的陆蔷薇?以及对他的感情,我亦不知,究竟是怎样的;还有苏易洋,这一切的一切,侵蚀着我。而我以为只要逃离江城,我就会得到救赎,哪知这样的逃避,于事无补,我又将陷入当初的混乱,远方,我已然看不清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的睡去,但愿永远不会醒来。
“蔷薇,好些了吗?”,熟悉的声音,让我睁开了双眼,头痛欲裂,浑身乏力,我这是怎么了?视线慢慢清晰,是我的沈秦,他轻轻的呼唤着我,“沈秦,我这是怎么了”,无比让我安心的声音,亲昵的回答着我:“别怕,你只是生病了,会好起来的”,生病?混乱的记忆在我脑海里开始放映,陆安鸣,他说,,,他说苏易洋死了、、、、我强忍着泪,闭上双眼,乞求着沈秦离开,“蔷薇,你不要忍着,有什么事你可以向我说,你昏迷两天两夜了,你知道吗?那天,见你这么久不回家,我好担心,天一直下着雨,我出去找你,沿着饭店周围一直找,最后才看见晕倒在路边的你,我知道,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不希望看见这样的你,我只想看见那个活蹦乱跳的你,快点好起来吧,好吗?”,他吻了我的额头,他的吻,让我好安心,这么多年来,也唯有他能让我安心下来,这样的温暖,我真的不想放开,我点点头,紧紧的抱住了他,若是以后可以这样到老就好,没有往事,没有悲伤。
我决定回一趟江城,为了这个决定,我应尽了毕生的勇气,五年前奋不顾身的逃离,我就发誓,永不回来,可如今,我不想在逃避。偷偷的定了回江城的机票,不想让沈秦知道,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我难以启齿。飞机顺利的抵达了江城,六月的江城,气温不低不高,还是一如往常,微风拂面,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暗暗的下定决心,勇敢面对。如果不出我所料,陆安鸣不久就会找到我,我相信他的手段。出了机场,上了出租车,我只有去寻找我的老朋友,周洲,这么多年,不知道她如今可好,我知道,也只有她,不会厌恶我,她就是这么的善良,也请她原谅我,这么多年来没有联系过她。到了城南,我下了车,眼前的一切,变化不大,除了新修的几栋大楼,周围依旧如原来一样,来到周洲的楼底,我在想,她如今是否还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我只能试一试了。上楼,敲门,打开门的是周洲的妈妈,阿姨老了些,皱纹多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视乎也认出了我,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