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山东诗人普珉、岩鹰的诗歌,感觉两位在发现诗、写诗的角度上,都是内视角的,我手写我心,其敏感是向着内心去的敏感。而今,这两个成名较早的60后诗人,都不怎么写诗了,普珉出生于1962年,岩鹰出生于1965年,不写很有些可惜。
这也让我想到创作需要什么样的内心支撑,这支撑到底需要多大动力?到底够不够足够强大?靠内视角写诗的诗人,往往写着写着就走不下去,这样的诗人不乏其人,普珉、岩鹰不只是个例。
在我看来,外视角的诗人,忠实的是他(她)的感觉,在诗写作中不断刷新的是对直觉的敏感,诗人用感性来处理诗歌,善于发现生活,把感性的现实,像矿藏标本一样采下来,用手中的笔来反映日常习见的生活,看到什么写什么,愿意做这个世界最朴实的记录员。外视角的诗人,观察直接就可入诗,这样写最大的好处是素材取之不尽,美国的大诗人勃莱,90多岁了还在写身边的事物,还不断有新作,就是个很有说服力的例子。
但也许有人会质疑,内视角的诗人就不观察生活了吗?他们当然观察生活,但其观察多是为内省铺陈服务的,是限知视觉,在他们眼里观察是手段是过程而不是诗,诗还需要进一步的提炼和异化,说白了诗还是内心世界的东西;内视角的诗人,如果作品一直再无突破,提炼不上去,就会觉得写与不写一个样,写了也无法超越自己已有的作品,因而扔下笔不写,也是极自然极可能的事。
关于诗人的外视角、内视角,早年孔孚先生曾跟孙国章先生谈起过,说写山水诗,我们是有不同的,虽然你一直在学我,但我是外视角,而你是内视角。美国目前在国际诗坛有些地位的诗人,大都是外视角写作,创作力爆棚,动辄诗集就是十几部,这是很值得思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