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如往常一般摆放着,虽然乱,但却有着我所能接受的规律。
那个被我搬到床尾的床头柜安静的立在那里,上面有几张擦水的纸巾。我确实是节俭的,像这种擦手上水的纸巾一般都不直接扔掉,可是现在觉得它们多少让房间看起来有点乱糟糟的。
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还是敞开的,那是我睡觉之前打开找书之后忘记关了。《成为作家》四个大字和这件卧室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与床头柜旁边的帆布鞋不搭,与帆布鞋旁边的脏袜子不搭,与穿着粉色睡衣套着水洗牛仔外套的我不搭。
窗外依旧有着水滴雨棚的声音,也不知道水是从哪儿来的,我只知道自从我住在这里,就没有哪天晚上它不响的。我叹了叹气,也不知道这股无可奈何的气质是从哪儿来的。
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明明晚上吃了一整盒鸭架,还喝了大杯的芋圆奶茶。
吉他包依旧倒伏在漆成暗红色的大木衣柜上。说起来这个衣柜是真的不小,可是分成了有五个门的格子,每个格子都显得奇小无比,也不知道做家具的人是怎么想的。
面前的黑色电视,从边框到屏幕黑的彻底,独独海信的logo银晃晃的亮眼,却也只是个摆设,没钱为了这么个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破电视搞个机顶盒之类的东西。
大晚上的想看看窗外却发现早就把窗帘拉上了,这个窗帘和暗红衣柜相配的很,一半深褐色和一半浅褐色交相辉印,就是和我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不搭边。再一看发现门也是暗红的,床也是,地板也是。
之前的房主人大概是把这间房准备给家里老人住的吧!只是可能当初他劳心费力的时候没想过多年之后会有不相干的人住进来。
窗外传来了路人交谈的声音,其实半夜三更之时窗外经常是有路人的。也不知道这边的人怎么回事,到底是夜生活丰富多彩还是生活压的人们喘不过气来。
刚刚肚子叽里咕噜一阵乱叫,这应该不是饿了的叫声,怕是吃坏了肚子。我吃了什么了今天,哦,上面才说了我吃了一整盒的鸭架,可能是凉的东西接受无力吧,要是说起来我的肚子确实抗压能力不强。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进厕所了。
手旁边放着我的吉他谱,看着它的厚度我有点担心这是有生之年系列。
不自觉的拿起了它,它是由A4纸印刷装订而成,接近两百页,有黑色的封面,应该有个一斤多重,每次拿它都感觉有点重量,倒不至于沉,只是能真切的感受到它的存在就是了。
现在翻到的这页是我今天练的《儿歌》,其实这首歌练了好久,可还是会出错,就算勉强弹出来声音也有不协调没到位的地方。
想做好一件事情真的是很难了。要是我一心扑在这上面也倒罢了,可能进步还能快点。奈何本来一天的时间就很有限,我还沉溺在各种无用社交和娱乐中无法自拔。
罢了罢了,也没指望自己能在这上面有所建树,本就是自娱自乐而已,何必强求太多了。
可是我还记得自己当初买吉他时的激动欣喜之情。也不知道那个想法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让我感觉非那样做不可的。
只是当我开始练吉他后,当我一点点的练习音阶,慢慢接触和弦之后,手指的疼痛一点一点的烙刻进了我的心里。
我总是担心按久了手指会疼,只是有多久没有再感觉到那个疼了。如果是我慢慢熟悉就不觉得它有多疼了倒还好,就怕我是练着练着感觉快要接受不了了就停了下来。
我对它的热情被外在的痛苦一点点的消磨了,现在倒是还有热情,所以每天还是在练习。就怕哪天热情没了,那就什么都没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