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国
老壮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生产队的饲养员,人叫老壮,其实人家长得就壮,虽然年纪也四十大几了,但很少头疼感冒。当时生产队牲口少,像马呀、骡呀这些大牲口更少。有一年生产队买了一匹枣红马,两岁口的。把老壮喜欢的不得了,每天除有意让它吃偏食外,还经常拿把刷子给它梳理毛发。老壮好抽烟,尤其喜欢旱烟,腰里总是别着旱烟袋和烟袋瓜,一边抽烟一边喂马、抚摸马。把个小红马养得膘肥体壮,特别精神。不但如此,老壮还隔三差五地牵着小红马去地里吃草,增加营养。
有一年开春,地里麦苗返青。老壮又牵着他心爱的枣红马去啃麦青了,那时候基本上都是生产队的地,这个季节,队里的社员也都上工了。地里哩哩啦啦人不少。
老壮牵着小红马,一刻也不松手。马吃到哪里他跟到那里,或者他走到哪里,马就吃到那里。等马吃得差不多了,老壮就想坐在垄沟沿上抽袋烟。抽烟得腾出手来。老壮先坐下来,再把小红马缰绳拴在自己小腿上。也许是小红马也有点累了,顺便也趴在地上,偎在老壮身旁,把马蹄子也伸在老壮大腿一侧。
老壮掏出烟袋瓜,从烟布袋里挖了满满一烟袋瓜烟丝,点着烟,吧嗒吧嗒有滋有味地抽起烟来。只几口就把一锅烟抽完了。他用手拿着烟袋杆用劲在坷垃上磕,一下就把坷垃磕碎了,弄了一烟袋瓜子土。老壮用食指去抠,手指头像触电一样往回收了一下,哦!烫着了。
老壮烟瘾上来,接着又装满一锅烟丝,再点着。轻轻地吸着,慢慢地吐着烟雾。这次,抽完后,他学精了,不再往坷垃上磕烟灰了。他瞅了一下小红马的蹄子,顺手拿起烟袋杆在马蹄子上磕烟灰,谁知一下子磕在蹄子中间,由于瞬间温度高。小红马一激灵,翻转身撒腿就跑。缰绳拴在老壮的腿上,小红马拖着老壮在麦地里飞奔。瞬间把老壮的棉袄棉裤磨得露出了棉絮,头上更是灰头土脑。地里的人们看到这一幕,先是惊呆,随后就从四面八方堵截小红马。还是人多力量大,终于把小红马截住了。此时老壮也真的面目全非了,所幸没有伤着筋骨,只是虚惊一场!
直至过了多少年,提及此事,老壮不无感慨地说:多亏我壮,要不说不定把小命就丢了。
2019年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