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白起真的会喝醉。
这醉酒的骑士正伏在他身上,布满新旧刀疤的精悍肌肉紧紧贴在他背上,埋首嗅他脖颈,呼吸粗重,汗水黏腻,掌心滚烫。
如吮髓饮血野狼,如啖肉吊睛恶虎。
白起平日里不苟言笑,冷淡克制,言行上更是半点逾越也无,哪知道喝醉了酒,竟是这样一副模样。
这凶煞恶鬼套了一副人类的皮囊,戾气森森,眉眼阴沉,钳制住他的那只手更是捏得他腕骨都要裂开了,嬴稷咬着牙,疼得忍不住直发抖。而他身后的恶鬼贴了上来,将他抱得更紧,一面咬他的后颈,一面扯开他的腰带,把手伸进他的亵裤里,力道忽重忽轻地揉捏着。
嬴稷哪里挣脱得开,被按在榻上这样肆意玩弄,发现自己忍不住起了反应,又是恼火又是羞耻,脸上烧得发烫,耳根更是一片通红。嘴里不清不楚地骂他混账,逆贼,以下犯上。白起全然不管,弄得他弓起腰呜咽起来,直到他闷哼一声,把白起缠在腰上的黑色战袍弄得狼藉一片。
白起把嬴稷翻过身来,看他那满脸潮红,一副羞怒而又难以置信的模样。年轻的秦王头发湿透了,衣服勉勉强强地挂在白花花的胳膊上,一边喘着气,一边恶狠狠地踹了白起一脚。
白起不痛不痒地受了这一脚,坐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卸起战甲来。他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肌肉纠结,腰腹紧实,胯下已经硬起来了,正抵在嬴稷腿根处。脱下那件战袍时,白起动作忽然停了一下,他低下头来,用食指刮了衣袍上面的白浆,放在两指间捻弄着。看得嬴稷头昏脑涨,一把将那衣袍扯过来,看也不看地甩到一边去了。
等到白起抓着他的手,引他去握那根滚烫的物件的时候,嬴稷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这算是彻底赤裸相对了。
“你乖,”白起手上动作着,把唇舌贴在嬴稷耳边,言语里透出一分难以压抑的狠戾,“……你乖。”
他到底是那个斩首无数,杀业累累的武安君。嬴稷在心里想。这是一头藏起牙齿的恶虎,一匹表着忠心的疯狼。唯有那双写满了欲望的眼睛,出卖了他温驯臣服下的狂妄与锋利。
这恶兽已经在他的寝殿外徘徊了那么久,而他全无戒心地将他带进门来,解开他脖子上的绳索,亲昵地抚摸他的皮毛,只为瞧一瞧他锋利的牙齿和利爪。
而今弄巧成拙,只能自食恶果。
嬴稷脑子里一塌糊涂,浑身使不上劲,半点也反抗不得。直到白起猛地收紧了握住他的那只手,把他腿间弄得一片黏腻,面上却直勾勾地看他的眼睛。
“王上……我为你死。”这恶鬼哑声道。
嬴稷终究颤抖了起来,他感到了恐惧,这恐惧不仅为这恶鬼冷漠而又狂热的眼,也为他心里那点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喜悦之情。
“你喝醉了,”嬴稷伸出手去,摸他汗湿的鬓角,他的胡茬,他眉骨上的那道伤疤,白起任他抚摸,像一头忠心耿耿的驯兽,任他扯住自己的头发,温顺地弯下腰去,听这只手的主人坚定道,“你真的喝醉了,白起。”
可白起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最后,才似是终于狠下心来,做了一个绝对不可饶恕的决定似的——
他低下头来,虔诚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