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座落在一个小城镇,一个名叫“漳洲街”的地方。“漳洲街”街道只有三米左右宽,两百米左右的长度。就在这个狭长的街道里,有我的童年,还有我那些可爱的邻居们。
其燕伯母家和我家只隔一堵围墙。自我有记忆开始,她都严格要求我,要向她问好。不主动向她问好时,便要引来她的怒目和责问。然而发现,轻轻松松一句:“其燕伯母好。”我立马可以解围。直到现在,我都有向人问好的习惯,恐怕是那时硬被她给“培养”出来的。
其燕伯母很凶,但我总觉得是装出来的。因为我向她买“贴贴纸”时,她总会给我多一两个。路上遇到,她也会主动和我打招呼,让我觉得受人关注,有存在感。当然她打招呼的方式很怪,就是责问我:“为什么不叫其燕伯母好?”我总能在这种严厉言词中,感受到她的孩子气。所以我只是有点怕她而已,不是很怕。
记得奶奶去世时,其燕伯母给了六百块钱做人情费。我几乎难以置信。要知道,当时其燕伯母的丈夫早已去世,两个儿子打零工朝不保夕,自己一个月只有八百块工资,生活过得紧巴巴的。
我家的另一堵墙紧挨着的邻居,是杨波医生。他是一间公立医院的中医,同时也在家里开诊所。有时我生病了,爸爸会带我去给他看。他总不收我的诊金。杨波医生给我看病时,经常会对我说:“凡事看开一些,不要想那么多。”我也总疑心他号脉时,是不是可以号出我什么心事。杨波医生也曾经赠予我一些他自制的中药丸,供我调理身体。
离我家三间屋的距离,是锋仔家的小卖部。里面摆着很多零食,平时生意也很好。学生课间去买零食的人可多了。有一次,我去那买饼干,锋仔妈妈见到我挂着两条鼻涕,就一边将装零食的“纸角”放回去,一边劝道:“你还感冒,就不要买饼干了哈。”,见我还呆在那不走,又劝说道:“病好了再过来买,现在不买哈。”最终,我悻悻地走了,心里疑惑:“怎么有钱也不赚?”同时,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在我们漳洲街街头,有个补鞋档,是桶仔家开的。小时候,我请他们补的鞋,恐怕也有上百双了。桶仔爸爸妈妈两个都是话不多的人,每次给我的鞋缝补都很到位。里面上一层胶,再外加一圈粗线,很坚固。即使不跟着大人,自己送鞋过去补,他们总会一如既往,主动少收我一些补鞋费,可不会欺负小朋友。像我这种经常把鞋子穿破的人,真的很感谢他们的存在。
和邻居们相处,有很多这样的温情点滴。以至三十多年过去了,我想起我的童年。在这条狭长的“漳洲街”街道,除了有亲人的疼爱之外,还有来自邻居家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