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晨间协奏曲

凌晨5:30,闹铃如约而响。黑暗中,手伸向床头柜,窸窸窣窣之后,终于摸到手机。迷迷糊糊,打开手机,点开强国学习APP。自从有一次差点忘记学习,那刻骨铭心的惊魂一刻让我痛下决心,养成习惯,眼睛一睁,把分一挣。手机屏上跳出来“10”分,bingo。立马随手打开喜马拉雅,穿衣起床。


最近在听一名叫辰宇的主播诵读林语堂的《苏东坡传》。他的嗓音稍带嘶哑,有着一种属于中年人的成熟沧桑感,悠然沉稳,不疾不徐,拿捏有度。听他的声音,东坡和林语堂的代入感很强。


陪伴我早起的不仅是喜马拉雅的专业主播,还有我们家的“亲爱滴”。我先他一步走到厨房,早饭昨晚就备好了,因为今天上午有第四节课,来不及做饭,所以现在我开始着手准备午餐。上班一族就得这么会精打细算,统筹安排。菜鸟厨娘颇有点自鸣得意。


我拿出昨晚就洗好的韭黄和青菜,摆下砧板。一个小身影悠哉悠哉晃到了厨房,好家伙,还没睡醒。两只前腿向前伸展,身子用力向下压,头仰着,屁股抬起,整个身体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只是那龇着的牙咧开的嘴给这份美感打了个7折。刀切韭黄,与砧板碰撞的脆生生的音符,传入那个伸着懒腰的小馋狗耳里。立马,他耳朵竖起,放下架势,三步并作两步,站定我身后。


我扭头看他,他两眼放光,昂着头,右脚抬起,这个姿势一般都是他警觉或紧张的时候才会出现。警觉是门外有动静,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人要破门而入,他随时随地要做好看家护院的准备。紧张往往就是出现在与此类似的情况下,面对诱惑,想要得到却又怕得不到。而现在,他倒不是要吃韭黄,我觉得他是思维定势了,看多了我在砧板上切肉,所以只要听到砧板上刀起刀落的声音,他必定会以现在这般馋相出现。


我忍不住发笑,他见状,似乎受到了鼓励,觉得有门,立马端端正正坐好,两只小短腿还有节奏的踩了踩,那种吃货的邪念藏都藏不住。当然人家也没想藏,如果会说话,早就嚷着了:“你看,我坐得这么端正,表现这么好,赏我一块呗。”我轻笑:“傻子,我在切菜,不是肉,菜、菜,你看,你看,你要吃吗?”我重复着,把韭黄递到他面前。他大概察觉出了“肉”的异样,谨慎的探头过来,嗅了嗅,大写的失望,悻悻然,转身就走。


他再次急匆匆冲过来的时候,是我真的在用韭黄炒肉丝了。白茎嫩叶的韭黄,泛着油光、裹着酱油色泽的肉丝在锅里翻炒,香气随即就漫溢开来,不怪人家小七鼻子灵,只怪菜鸟厨娘天赋异禀,随便一炒,美味又佳肴。菜鸟厨娘又自我陶醉了,全然不顾小七同志的哈喇子是否流了一地。猴急的小七,小短腿已经在地上扒拉了一回又一回,端正坐着的屁股挪了又挪,昂起的脖子估计僵了又僵。厨娘不逗小七了,拿出昨晚就准备好的,特地为他煮的、不加任何调料的肉。我给他吃肉,通常都会增加难度,我把肉放到和桌子一般高的位置,小七站直身子,将前爪轻轻搭在我腿上,小心翼翼的从我手上咬过肉去,那感觉,好像是深怕咬着我的手,嗯,不错,孺子可教,很有绅士风范。


唉,本来是想写一写我的正经八百的晨间协奏曲的,才奏了个序曲,刚刚开始,却已经要结束了。小七呀小七,你占了我的版面,还带歪了我正经八百的文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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