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我穿腻了。”

大清早的，还没洗脸，这个声音就在我的脑海里上蹿下跳。

打开衣橱，拿了衬衣和长裤，扎起头发，人顿时精神了许多。

日日居家服套着，不要说看的人，穿的人都已经腻透了，换件齐整的衣服，就像是对自己的馈赠一样，心生喜悦。

日日在房子里打转，不要说孩子，我自己都宛如一只困兽，望着窗外，万分想念。

这段时间，除了下雪那几天，西安天天都在雾霾中。

我很少看天气预报，只要坐在餐桌前，抬起目光，透过窗户，看看远处的高楼是否萦绕着烟雾就是我的基本判断。

雾霾严重的时候，楼是看不到的。雾霾轻一点的时候，楼是灰蒙蒙的。日日望去，偶尔清透，完全顾不得寒冷，能出门就是我们最喜悦的一件事。

想起以前在南方，每到冬天，冻得瑟瑟发抖，一天到晚都想窝在被窝里。

那时候，外面的空气富含负氧离子，完全看不到它的存在，吸进去胸是清凉的，呼出来胸是舒服的。

我这样的懒人常常宅在家一个月不出门，那会儿实在不曾想到那是一种极度的浪费。到如今，每每只能在回忆里奢望。

幸而我和孩子都是能静的人，没有电视，也没什么娱乐，母子俩就在家翻他的书。时间久到我都怕看坏了他的眼睛，常常是他还要看，我命令他别看了。

女人做了母亲，就变得不一样了。

做了母亲的女人，说了前面几十年都没有说到那么多的话，从小事的碎碎念到读书、唱歌、讲故事、科普、陪玩，只有“母亲”这个身份会让人如此乐此不疲地沉迷于这些细碎。

做了母亲的女人，可以从宅女变成一个奔跑的“疯婆子”。我就是个“疯婆子”，以前的我可以宅一个月，整个寒假不出门，如今的我只要不是雾霾天，我都极其热衷于出门。

我喜欢带他去打球，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带他去体育场玩。打篮球是我最喜欢的，也是对他锻炼最多的。把球扔得很远很远，让他去捡，一个小不点在篮球场上跑得满脸通红，他越累，我越笑得欢。

我喜欢带他去逛大学校园，我们在大学城附近，进去大学里面逛逛是很方便的事情。现在的校园都很美，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树，春天有嫩芽，夏天有阴凉，秋天有落叶，冬天有肃穆。

当然，更多的时候我喜欢带他在小区里面逛。母子俩滑着滑板飞快地穿梭于小区，大马路飞一般的感觉，小道上也有数不清的风景。时而还能遇到好朋友，谈谈孩子，聊聊天。

而这一切都在雾霾天里告别，圈养在家中的我们，开始在家靠想象生活。

在床上划船，在瑜伽垫上划船，用玩具开火车，用餐巾纸挪成一团打球，用积木炒菜，用玩沙磨具炖鱼……

“Are you ready?”

“Yes.”

“Go.”

“我看见了大雁。”

“哦，一行排成人字形的大雁从天空飞过，对吗？”

就这样，我们去福州看舅舅，去北京看鸟巢……仿佛我们真的去过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风景。

“叮咚……”

爸爸回来了，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