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没回去过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了,于是也就没了回老家过年的理由。因为要回老家拍点素材,于是也就有了机会过年的时候到处走走。
很多路都不能走了,小时候走过的小路很多都荒掉了。我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走着就会有人说,这条不能走了,让我绕道而行。世界上本有很多路,走的人少了,也就少了很多路。农村人的思想还是没怎么变,楼外面都修建很漂亮。有古典风格,田园庄园,地中海风格。但是每次走进这些楼里其实里面都差不多,丝毫没有任何美学可言。而且都喜欢修建个三四层,基本三四层是属于烂尾状态。可以说一栋楼有三分之二是修给别人看的。村里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很维护二胎政策,现在他们还很快活,父母年过半百身体尚可活动,还能带带小孩。我很难想象十年后,这一批90后将会活的会有多累。
在传播学里,有条理论叫做知沟理论。简单理解就是越发达的地方,能够的得到信息越多也就发展的越快。中国农村我就不从改革开放来谈,毕竟我也就活了二十多年。我也就说说这二十年,在我们那个村的发展。发展要选参照物的话,以长沙为标准的话。可以说二十年来,村里的房子除了翻新一遍,路修建了一下。其余的基础建设基本没有发展。供水排水,能源供应,防灾设施都基本没有开始。房子都是依靠着外面务工人员,挣来的钱才堆起来的。路也是依靠着本地人都共同努力才辛苦铺出来。很可怕的是,这个镇上的学校里的学生,越来越少了。我基本跑遍了附近了所有的中小学,教室里面的设施还不如十年前长沙的学校里的设施。中国教育才来都不是公平的,尤其的是在湖南。本来考一样的卷子,湖南的分是最高的,而且这些分数都是靠发达地方的学生拉上去的。在我那个村里唯一的高中,我进去看了一下全年级第一名二本线都没上。而在这个村里,这些学生不得不用着落后的硬件,软件。去和那些发达地方的学生血拼。乡下的学校已经开始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里,学生越来越少。而校方也觉得学生反正那么少,设施也用不着更新了。在乡下的这些小学里的学生,用着比他们年纪还大的桌子凳子。一个年级也只用开一个班了,一个班也就二三十个学生。而且这些学生只会是越来越少,可能十年二十年后,中国农村可能不在有小学了。一个地区的资源是有限的,要想看到新闻联播里的新农村可能要等一下个会画圈的老人了。
过年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十多年未见的姐姐。在没进门前的时候我只是简单听我爸说,她嫁个了一个当地的一个高中老师,生了一个女孩。我一进门,竟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灵魂深处。充满疲惫和对于生活的厌倦感,以及和对看陌生人一样的感觉看着我。我之前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七岁左右。她扎个辫子,脸是鹅蛋脸,有点显出微胖的感觉。笑起来眼角的肉会挤成一条缝,她有时候带着红色有时候带着粉色的发卡。她是傻白甜的那种。她经常带我去喝公园旁边一种花的露水。喝完之后,她会笑得很开心。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她会哭的像个孩子。那时候我还会笑她,这么大了还哭。十多年过去了,一转眼我都这么大了。她穿着宽大的睡衣,肚子还是微微隆起,来响应国家二胎政策。她弯着腰追着女儿到处跑,无暇顾及来的人。在一起吃饭时,她父亲问她是否还记得我。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小声道不记得了。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进而让我有点泪目。
过年的时候每家吃的饭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多少可以去留恋的。我到了小时候的游乐场,现在已经不要门票。海盗船,旋转木马也撤掉了,留下了一块给老年人跳舞的广场。很多都变了,若是不变,或许人生会无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