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如愿以偿
豪和枫的风波过后,每天放学的三人行变成了二人行。虽然枫没有正式向我表白,只是静静地守在我身边,我已是满心欢喜与感动。我能感受到他看着我的眼神是炽热的,走在他身边我会很害羞,每每一见面就会心跳加速、脸颊泛红。我知道他心里有压力,所以只要在他身边我都会不自觉地收起身上的光芒,只想躲在他的影子里,衬托他的强大。
02 短暂的离别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一个月后即将迎来他的高考。他向我提过暑假要陪家人出游,顺便考察学校,假期里可能不能跟我见面。我很失落,心里很酸,但不愿意他为难。扬起甜甜的笑容对他说:“没关系,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我等你回来。”
高考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枫。已经踏入高三备考期的我,暑假计划就是每一天都在上课中度过。表面上我还是那个满脸笑容、总是乐呵呵的文艺积极分子,忙碌的补课期间偶尔还是会参加排练和演出,笑嘻嘻地接受着学校领导的关心和同学们的注视。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变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我的心思开始变得深沉。因为心里牵挂的人已扎根在心底,脑海里总是浮现他的样子,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的背景…… 对他的思念一天天地加深,有时甚至会出现幻觉,以为球场上的人是他,我觉得自己快要着魔了。但是我联系不上他,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那时的我们都没有手机,家教很严,平常只能在学校见面,如果要打电话一定是约好时间守在家里的电话旁,不能被家长发现。
暑假过去了一半,依然没有枫的消息。我的思念里慢慢渗入了些许担忧与恐惧。他从来没有亲口对我说过他喜欢我,更从来没有对外承认过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们之间的相处一直都保持着距离,连牵手都不曾有。一直都是我自以为他和豪的决裂是因为他喜欢我。但是,真的是这样吗?他为什么不尝试联系我?到公共电话偷偷给我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偷偷给我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吗?我是不是错了?会是我的一厢情愿吗?不会的,一定是我胡思乱想。枫不是这样的人,他的心思很简单、很直接,不会这么复杂。他一定是喜欢我的,嗯,一定是这样。但是,回来后他还是要走,他要上大学,他一定会去外地,难道一旦产生距离我们就这样不联系吗?
03 临别的陪伴
某天,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无精打采地走在放学的路上。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好像枫,他的身影简直是一模一样。刚要雀跃的心情在下一秒就被心中的现实打击回落,我肯定又出现幻觉了。看来我是病得太重了,这种整颗心不受控的感觉不太好,我从来不喜欢多愁善感这个成语。我缓缓收回视线,低着头继续往学校门口慢慢地走去。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影子,我没有抬头,往左边避让了一下,影子跟着我往左边挪了一步。我以为他也在避让我,只是凑巧往同一个方向避让了。我还是低着头,又往右边避让了一步,影子又跟着我往右边走了一步。这么巧?我皱了下眉,抱紧怀里的书,固执地不想抬头,压根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匆匆往左边迈了一大步,试图快速从他身边走过。“思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思维还没有转过来,双脚已经急刹车停了下来。是枫?是他的声音,他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真的是他吗?短短两秒钟,但脑中的思绪却已百转千回。我回过头,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庞,嘴角上那熟悉而含蓄的笑容,看着我的眼神还是充满着宠爱。胡思乱想时的脾气刹那间烟散云散。
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假装轻松地说:“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他点点头:“嗯,昨晚回来的。”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头发长长了……但是……为什么不开心?”鼻子一酸,同时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我慌张地想抬起手背擦去眼泪,因为枫说过最喜欢看我的笑脸。枫伸出左手握住我的手腕,同时抬起右手轻柔地为我抹去眼泪。这是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全身像触电般微微颤抖,内心里早已融化。“不要哭。”枫说。很显然,枫并不懂女生哭的时候千万不要对她说不要哭。听到这句话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涌,我怎么努力也收不住。泪眼朦胧间,我看到枫皱起了眉头。“对不起,是我不好。”他紧张地说。够了,他这一句话足以打消我一个多月的疑虑。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他只是不善表达而已。枫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我拉到树荫下的长椅上坐下来,等着我缓慢地平静下来。
剩下的一个月暑假,枫每天都会到学校打篮球,然后陪我放学回家。我没有问他考上了什么大学,也没有问他什么时候走。不是不想问,只是不敢问,我害怕面对分离的那一天。不是我对彼此没有信心,只是害怕输给了距离。所以,我说服自己暂时忘了这个问题。我不问,枫自然也不提,他一向都这样。我依然每天笑嘻嘻地围着他,跟他说各种事情。他依然每天笑着看我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喜欢应该就是这样吧,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再平凡的小事,也能成为彼此心中最甜蜜、最难忘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不懂恋爱的男生到底哪点吸引了我。)
04 豪再次出现
8月最后一周,终于迎来了大家期盼已久的高三年级暑假。难得的七天假期,但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假期意味着我见不到枫了。这是读书十一年来第一次讨厌和排斥放假。
假期哪也没去,守在电话旁边看书,虽然我知道枫给我打电话的机率微乎其微,因为他知道我父母过分严格,不想给我添麻烦。但我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奢望他的思念会战胜理智。
“铃铃铃……”电话响起的瞬间,惊喜得连手上的书都扔飞了。太好了,枫想我了,理智得像木工人的他终于知道要主动一点了。而且今天爸妈都不在家,可以煲电话粥喽。真开心!
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假装镇定:“喂。”
“思允……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不是枫,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人——豪。
“你找我有事吗?”我冷冰冰地回答,我至今还在生气他打伤了枫。虽然他也受伤了,但是当下我的心里只有枫。哪怕对他不公平,我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你相信远距离恋爱吗?”豪问。
“相信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我无理取闹,不想和他多说。
“枫要去外地读大学,你觉得你们还能继续吗?”豪追问。
“我们能不能继续是我们的事,不关你事。”豪戳中了我的心事,我恼羞成怒。
“思允,我考砸了,我回来陪你再读一年好不好?”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伤。
“你……”豪的成绩不算拔尖,但一直都是年级前段班,不应该失手的。是因为我吗?深深的负罪感充满了内心,我不忍心再针对他。“你如果真的选择复读,那就应该为自己而读,不应该为了陪我。”
“思允,有你陪我,我才能考得更好。做我女朋友好吗?”轰,我的脑袋一下炸了,我曾多少次想象枫用这句话向我表白,结果从豪的嘴里听到。这是什么剧情?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要再乱说了,不可能的。你自己要怎么选择是你的事,不要扯上我。再见!”我匆匆挂掉了电话。
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豪、枫和我的相识经历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我辜负了豪,等来了枫。枫失去了豪,却有了我。豪恨极了枫,却依然喜欢我。豪要回来复读,枫要远赴大学。接下来的一年,我该怎么办?天天充满内疚面对豪,时刻充满爱恋思念枫?那一刻,我好害怕几天后的开学。
05 同桌换人
周一,高三开学了。我早早就到了教室里坐着,我害怕会在校园里见到豪,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平常总是很早到教室的同桌居然在开学第一天迟迟不到,我连个说话掩饰内心慌张的人都没有。于是,我只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着老师来上课。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刻,“同桌”终于从后门进了教室,他一坐下我就转头对着他说:“第一天就迟到,胆子肥了……”话没说完,我就被吓得忘了要说什么。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我原来的同桌,他……居然是枫。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也太惊喜了吧,我还在默默地给他准备送别礼物呢,他居然成了我的同桌跟我一起上课?我挣大眼睛看着他,一眨也不眨,这是在做梦吗?如果是,能不要醒吗?
枫扬起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思允,回神了,母老虎来了。”(母老虎是我们班主任的外号)
在极度兴奋和万分好奇的煎熬中,终于下课了。我迫不及待问枫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枫说:“我考砸了,只能重新再考一次。”
我小声嘟囔着:“看来我真是个倒霉鬼,喜欢我的人都考砸了。”
枫说:“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你的事。”他摸摸我的头。我开心地笑了。
06 后记
后来我透过枫的好友才知道,枫其实并没有考砸,他只是偷偷瞒着家人改了志愿,所以才导致没被心仪的大学录取。这样,他才可以顺理成章的回来复读高三,理所当然地继续陪着我。他说过,他期望我们能考上同一所大学,或者同一个地方的大学,他想继续守着我。
而豪,在知道枫决定要留下来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再选择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所以,他选择了去一所他不喜欢的大学,远离了我和枫。
我们三个人的故事从此真正属于两个人:我和枫。
故事前传:对不起,我喜欢上你的影子
思允和枫的故事还没结束,但是悲剧。暂时不想写后传了,让他们的故事先停在这美好的阶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