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聚散

茫茫人海中,我们再也无法找到失散的亲人。世界的一切都在悄然改变中,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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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急急如风,一年只剩下最后两个月份。猛一抬头看到放在角落的台历,才吃惊日子快得不容人去多想什么。从一月走到十一月,从春花看到冬雪,梁实秋在《时间即生命》中说:“最令人触目惊心的一事,是看钟表上的秒针一下一下的移动,每移动一下就是表示我们的寿命已经缩短了一部分。

每天在来来往往之间,看着人们日子如常,其实心里明白,今天的日子已不再是昨天。带着探寻世界的眼神,有人才刚刚到来;怀着难离难舍的心痛,有人正匆匆离去。一切皆来如风去无影。世界的一切都在悄然改变中,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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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熟悉的街市,面对老去又重来的一些面孔,每日都渴望着不断地吐故纳新,不断地丰富给养,让思想厚重,让心灵沉实。

城市的午夜与清晨走得太近,还没睡去就已醒来。看时光苍老,青山依旧,我们在命运中纠结着,茫茫人海中,我们再也无法找到失散的亲人和朋友。


半年前,某企业和朋友的文化公司联合搞活动,组织了我们一帮外行人去做评委,为那些多才多艺孩子们去喝彩。

这些小选手由从小学三年级到初中的学生组成。看孩子们那一张张可爱的脸,举手投足之间,俨然是精明的小大人。都说现在的孩子是幸福的,可我真觉着现在的孩子很可怜。这个社会剥夺了孩子身上好多自然快乐的属性,他们每天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学这学那,多么不自由的一代,小孩失去了玩的天性还算什么小孩?

晚上评委几人,围坐在摆满所谓的美味珍馐的餐桌前,喝酒的人少了,少了把酒临风、对酒当歌的率性与洒脱;少了煮酒论英雄、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的豪迈与壮阔,却多了逢场作戏般的虚假的客套与十足的功利。

从某种角度上说,从肠胃到精神,一切都在悄然改变中。

晚宴结束后,企业的老板开着车送我回杭城的最西边,然后再回他东边的家。也许是看惯了人情苍凉的嘴脸 ,他对人的热忱,我抱着深深的敬意。

那次以后,我们又聚了几次,有一次他说了很多话,他说“你来我的集团上班吧?做回自己原来专业?品牌运营经理人太难,太辛苦了!”

我拒绝了,当一切都云淡风轻之后,只求自尊与独立。 

他说:“你能想明白吗?在我这样的大企业才是一种依靠,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最让我感动的是,他说我们是校友,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再一次显示了他为人的真诚与坦率。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还仿佛今年5月,只是言犹在耳,斯人已逝。


当我们面对生与死思考时,我想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与前生失散的亲人们一一聚首,然后再一一别离。

我知道自己身陷梦中,总是在梦里,喝到许伯给我现磨的咖啡,给我做得烘培点心,就和从前许多日子一样。在没有许伯的日子里,他的气场就在我的灵魂深处,我们悲欢与共。

日子会自动更新,我们会自然老去,生命总要离开。我依然在不知疲倦的奋力前行。我看到有一朵云轻轻地低下了头,我听到有一只鸟唱着婉转的歌,我还看到水中一只白天鹅目光忧戚地望向远方……许伯离开8年了,我仍然会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哭不止。明知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还是无法清除内心汹涌的忧伤。

有一次,我在搬家时发现从前我的一些收藏品几时被许伯整整齐齐装在了一个木箱里,那里面有好多从各地藏家手中收来的小物件,也有刚刚参加工作时候外出旅游收集的小玩意。那时特喜欢收藏古玩和纪念品,怀揣美丽的梦想,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小藏家,现在想想年轻时的自己多么单纯,生活岂是人一厢情愿就可以变得美好?浮世绘,由于不懂得人情世故,整日迷失在忙碌中,即使付出再多心血,到头来仍旧是收获微薄。


这个世界,同样让人怀疑,一份不能确定的情感。也许是爱,也许压根儿就是想多了。

光阴飞逝如电,来不及细细思量,已经消逝于转瞬之间。 而今,我正步履匆匆赶往中年,奔赴老年。所以,我开始了以生命中最初的心态行走。以行者的姿态穿越喧嚣的尘世,没有归期,只有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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