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醒来,再难入睡。于是,不得不承认——我失眠了。
曾经有很多年,我常常会在午夜醒来,然后有一两个时晨睡不好觉,这些时光,正可以拿来“思考人生”——胡思乱想得多了,人生也就显得沉重起来。
深夜,又一次读到这段文字——
“老舍到了太平湖,也不是去了就跳的,而是在岸边坐着。坐了整整一天,直到后半夜。如果在此期间,他的家人若能找找他,或者有谁来劝劝他,和他聊几句,也许他就不会死了。这样的假设自然欠妥,但无论怎样说,老舍死得并不决绝。老舍自杀,妻子、儿女也有责任。 ”
其实我总觉得,世间真正决绝的人是极少的,太多情非得已,太多无奈之下的选择。当一个人走头无路的时候,人世间的些许温情,便可以救他的命的。
这几天,跟朋友聊天,两次谈到另外一个人。此公凡事算计得精明,绝对的利益至上。换句话说,认钱不认人,亲娘老子也不行。没有任何嗜好,也就没有任何软肋。
——我不大相信世间有这样的人,但朋友却说得肯定。于是,便有恐惧袭上我的心头,顿觉不寒而栗。
细想起来,那些自做多情的人,往往是做不好事情、也发不了财的,但情种们并非无用,正是他们的存在,使坚硬的世界变得柔软了些。因此,不要随便嘲笑弱小,而应该尊重他们、善待他们。
光阴易逝,岁月渐老。我们的亲人会越来越少的,友人也会不断的走散。人生的真谛是,所有的人,终将变得老而无用,渐渐成为别人嫌弃的对象——如果有谁觉得自己会成为一个例外,那就太天真了。
我与唐山结缘,算起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年,二耐火的闫科长带周哥到河南去,我负责接待。那时老科长正要从厂里退休,周哥我们还都三十岁不到……而今,风华正茂的小伙子皆成半百之人,老闫科长则已做古,想来令人唏嘘不已。
说起来,晓明兄还记起,当初的我,酒后会在饭店包间里“走猫步”,而他是当之无愧的保龄球业余高手,不至一次打过单局三百的满分成绩……能够忆起的都是这些琐碎的事情,正是这些琐事,承载着我们青春和记忆。
年轻时的岁月是喧嚣的。而今,一切归于平静,仅有的我们,都变成了温和的人。只有光阴,记录着曾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