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年5月的一天,我妈突然丢了。
那天看起来极其普通。早晨去上班的路上,我像往常一样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突然就刷到了我爸发的寻人启事。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再后来,刷到了妈妈的照片还有一个姐姐的转发,我猛然就慌了。根据寻人启事上的说法,我妈是9日早上6点就和我爸失散的,也就是说,到我看到这个消息为止,失联已经超过24小时。
慌乱中,我迅速给家里打电话问情况,爸爸说她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出去的,早上俩人一起出门然后在离家附近的路口分开,按理说妈妈早上遛个弯就可以直接回家,结果直到晚上他回家还没有看到妈妈,才觉得可能出事了,又找了一夜,没有任何消息,才在手机上发了寻人启事。
我听着电话边听边发抖,忽然觉得天要塌了。熟悉的人都知道,我妈自从不上班开始,情绪就一直有点问题,仿佛一直孤独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人都融入不进去,而且出门也从来不带手机。家里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出动了,朋友圈里不断的有熟悉人转发关于妈妈的寻人启事和照片,每看见一个人转发,我的心就凉一次,因为有人还在转说明妈妈还没有消息。
中午一点左右,家里一个群里忽然传来了一个车祸现场的照片,说是那天一个卡车撞了人。我看见里面一个年纪和衣着和妈妈极度相仿的女人满口是血的倒在血泊里,旁边的肠子流了一地......(这里省略一万字)
下午五点,得到消息妈妈找到了,平安无事。原来是她一个人骑车迷路了,走错了方向,结果越走越远,居然到了河北的一个小农村里,直到车带被扎了没气走不动了才停下,又被一个好心的村民收留,联系了舅舅才找到,总算有惊无险,平安归来。
那天,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在上班。
在上海,不管是同事还是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所谓孤独,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2.
6月7日那天,我生平第一次因为工作哭了。
新来的某个同事,仿佛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各种封建思想附身,智商和情商又极低,且行为乖张、张扬跋扈,单位所有人几乎都像躲着瘟疫一样的躲着她,但是却成了我的直属领导。那天,这个人突发神经,整个上午都指挥我调整一个毫无意义的表格。一会儿是行间距不够宽,一会儿是过宽了要再调整一下,一会儿是你自己要看着调,一会儿又说这么还是看着不美观你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在我的座位旁边聒噪地“指导”了我整四个小时,临近午休,她傲慢地丢过来一句话:“堂堂一个研究生,调整一个表格都调不好,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就扭扭屁股去吃饭了。
这时的我呆在电脑边,眼泪喷涌而出,怎么都止不住。
哭,并不是因为这个人的粗俗不堪我难以忍受,而是我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
曾经,因为不喜欢国企氛围毅然辞职,出于对爱情的守护远赴上海,怀抱对生活的热情求学深造。而这一切,竟然都终结在这样一个地方。
生存,从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如此巨大的压力,将一个人前程和自由统统割断。手在哪里,我想反抗。这个时候,生活却告诉我,看看吧,这就是那只手,你看得见却根本就够不着。
所谓无力,大抵就是如此吧。
3.
7月16日那天,我一个人带着娃,离家出走了。
当时家里乱得像个战场,婆婆每天和老公疯了一样的吵架要带孩子回老家,她反复表示自己住不习惯上海,不想总在这里帮我们带娃,也不想和自己的儿子一起生活。
老人不想太累、拒绝帮忙、要回老家我都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她离开还要带走我的孩子,我不同意。明知我们两个人都全职上班,孩子太小,如果她离开,家里也实在没有其他人照看小孩,动辄就拿带着孩子离开这个来威胁我,我无法忍受。派老公去谈判,结果很惨,老公比想象的还要蠢。他觉得似乎可以通过让他妈妈短期地带着孩子离开来缓解他母亲焦躁且不讲理的情绪,甚至和我举例,很多家庭从小就让孩子跟着老人一起生活,也都还活得好好的,试图用这样的“事实”使我放弃掉自己的孩子。
贝贝当时未满16个月,还没有断奶。让一个每天依赖母亲的奶娃强制和自己妈妈分开20天甚至更长,还丝毫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我当时最大的困惑就是,为什么我会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
所谓心死,大抵就是如此吧。
4.
三十岁,会是个什么样子?孩童时代,曾无数次想象过这个问题。当然,没有一个答案像现在这样。
空气污染、教育扭曲、杀人纵火、幼儿被虐,孩童性侵....每一个,都在触动着我本就紧绷的神经。
难道,这就是你本来的模样?
难道,你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机,到了年纪,就突然解开你的面纱,让我看到你所谓的真相?
好吧,尽情出牌吧。
你有多丧,战士的士气就有多高涨。
一杯敬明天 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 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 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 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