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以前理所当然的生活,以后就再也和自己无关了,就有一种明明一无所有却又抛弃了所有的荒芜感。——禾木柒
一
最近,眼泪决了堤。
早晨五六点钟就醒了,便再也睡不着。起床点播一首歌,听着听着就哭了。洗脸刷牙,看着镜子里的人,不知觉的就模糊了眼。走在路上,看着行走匆匆的人群,看着匆匆行走的自己,突然便悲从中来……这座城市,我客居了两年,两年的时间里,见识过她的美丽,也埋怨过她的冷漠,常常挂在嘴边的离开,一旦真的到来时,自己却变成了一块海绵,饱蘸着泪水,滴滴落落,确是不舍。
二
小区附近有一家陕西面馆,每次下班的时候都会经过它,每次经过的时候,客人都爆满。我想,他家的面应该很好吃,可是一想起来还要等待很长的时间,自己还有没做完的工作,最后还是一次次的经过它了。终于有一次在周末的下午吃上了他家的面,真的很好吃,我想每个周末都去他家吃面,臊子面、酸汤面、裤带面……,好多种类的面,我还没有吃全。每次老板娘会问我还要不要加香菜,我讲,多加点,她会给我拿来一个放满香菜的大碗,跟我说,多加点。
三
这条路,我走过了无数遍,从住处到单位,一个小时的通勤时间,我总是要匆忙的整理着自己和生活,一头扎到人海中。我常常抱怨时间的漫长,在这样一个不大的城市里,浪费了时间。我总是要跟着匆匆的人流穿过一个车流湍急的路口,然后像分叉的树枝,延伸到自己的去住。我想看看那个总是走在我前面的女生的脸,到底会怎样的好看。她的背影很纤细很柔美,长长的柔顺的头发,近日里经常穿的两件外套,一件浅蓝色的大衣,一件灰色的毛衣衫,一个黑色的包。忍不住在她后面匆匆的走,却总也走不到她的前面,然后不经意间,在一个拐角处丢掉了她的影子。我想,她肯定很美。
四
单位紧靠着一个湿地公园,环境美好。吃过中饭,很多附近工作的人会去里面散步,柔和的阳光打在身上,飘飘忽忽的放空脑袋,轻的像风一样。湿地公园很大,我们常走的区域仅仅是公园的一个小角,我看着示意图上偌大的公园,要是全部走完的话,是不是需要好几天。可惜这么长久的时间里,却没有机会验证一下,走完这个公园,到底要用几天。我想,以后更是没有机会了,唯一能够想象的是,这个公园很大很大,走完它,会需要好几天。
五
和我一起住的女生,是我的大学同学。在我认识她的第八年,她还是和大学时一样,窈窕的身材,大大的胸,脸很美。她经常对着镜子一边欣赏自己一边埋怨她的男朋友为什么迟迟未来,耽误了她现在的美颜。平凡无恙的日子里,我们一边埋怨着生活的不易,一边笑逐颜开的继续生活。怏怏地放开那件漂亮的却买不起的衣服,转眼一块蛋糕就开始满足。很多次下班后,我们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住处,还没坐下便突然亢奋的想去看一场电影,风雨也无阻。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和谁吐槽她那不可理喻的领导,和谁去看一场刚刚上映的电影,她那件心仪的大衣有没有下定决心去买,她的男朋友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待到何时再见面,见面时,望一切变得如她所愿。
六
默默的喜欢了一个人,高高的个子,带着一副眼镜。闲着的时候会想,以后的那个他如果像他那样就好了。他喜欢讲一些新鲜的专业上的理论,都是一些我不知道的却很有用的知识点,可惜自己领悟的不足,没有达到他的期望,也未配得上自己的努力。他还会讲他贤惠的妻子,乖巧懂事的儿子,他笑着说话,脸上的神采,也许就是幸福的样子。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如果他还年轻,如果他未娶,可是,他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很欣喜,目睹你现在的风采。
七
这座城市之于我,是一间毛茸茸的房子,外表朴实无华,长满了肆意的野草,房子里面却有着温和的印迹,有桌子,椅子,床,有看到一半的书,有想到一半的事,有薄薄的阳光,还有闪着光泽的粮食,有美丽的餐具,可以去煮泡茶的水。可是现在,我再也没有房子的钥匙了,我站在屋外,变成了一个陌生人。我好像未曾拥有过什么,又好像一无所有了。这种每天都理所当然的生活,以后再也和我无关了,人走了,了无痕迹。
一个人,一包行李,说走,身子轻便,影子孤单。但愿前方的路不会很遥远,便于笑着坐下来,回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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