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姑娘,她下半身,下半辈子都将折在轮椅上了。在我还没将象牙塔的书草草收场,大学毕业前夕,我遇见了她,在电视上。
她端坐在轮椅上。精灵般抖动着姿色的阳光束,照在她明显蜡黄地过分的双颊上。看着明明与她无干的路人投来的同情眼神,她则像不识人间疾苦的红孩,咧着大嘴逗着采访自己的工作人员,聊着自创诗集《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她不像个文化人,如果你要非以不苟言笑的教授当作标准。但每个听过她讲话的人,不仅如沐春风,也从心底被她的爱情故事打动。是的!一个双脚踏不上土地,双手离不开椅轮的女人,凭什么说自己可以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爱人呢?可她偏偏就能如此,还将自己的爱情写成了诗。
这是她的爱情故事,抛却俗念与胆怯,勇敢向爱神招手,把那根象征幸福的丘比特箭,信心十足地掌握手中。
我的爱情则显得渺小得多。哦!这应该不是因为我比她小得多。
初次见他,不是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也不是在玩手机不看路撞上他胸怀。不是这些那些浪漫的时间地点,而是在正经的办公室。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局促不安,你好,少年。
维持着礼貌又疏离的同事关系,我们时而开心地实习挂机,时而分享最新的八卦资讯,时而按序就班紧张的工作。只是发现他的笑容越来越好看,开始关心他笔下的故事人物了呢。
如果人的生命在于呼吸,我的生命就在于享受他的呼吸。他呼吸时气息略重,你会粗略判断这要么是感冒,要么就是发情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鼻炎。安静的时候,空气中只有他略沉重的呼吸声在欢快地鼓张气氛,而不动声色的我就在使劲告诉小心脏,嘿,跟上他的呼吸频率,你们要一样心跳。
我了解他的事情不多,正如我不了解自己的心情,说好的要表白一拖再拖,即使知道可能被拒绝,即使知道在找他聊天时,他不怎理睬,却还是沉静不了大声说爱的心。每当夜深无人,我只有打开一部全新的电影,才能暂时忘却猜测此刻他在干嘛的兴奋。
在试图了解无果后,我不知道是否因为话题不投机,他才不愿与我多加交流。我也只能守着微信运动,看着他今天走了一千步、五千步、还是九千步,猜测他今天去了哪里,又见了哪些人。
平时我们相距不到三公里,或许只是半小时的步行距离,我却感觉用这一整年却都走不完这30分钟,只是因为我怯于出发,怯于平日一张真实的毒舌面前,我该展现着不知所措。
以后的一切,我未可知,只是内心总在期盼着什么天降流星似的转机,让你一不小心靠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