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母亲
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幸福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那里找,几句简单的白话,却道出了人生的哲理。
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母亲已经离开五个年头了,这五年里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母亲,,也不敢忘记,找遍全身,身边没有母亲的一件遗物,甚至连一张照片也没有,生前我没有和母亲照过一张合照,可惜啊,可惜,哪怕是一张照片,一件遗物,也可以让我吊念母亲,就是没有。
母亲去的地方,是每个人最后都回去的地方,而且永远不能再回来,尽管母亲去世的并不突然,也在意料之中,但我无法忘记,那段悲痛的日子,我不忍写,也不能写,每念及此,便泪如雨下,纸上一片模糊,母亲像皮球一样任由人踢来踢去。
最后一次见面,不足十几米的路程,母亲一点儿一点儿往前挪,足足走了好几分钟,站在身后的我,心如刀割一般,乌鸦反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何尝不懂,但漂泊无定的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离别时母亲还拉着我的手不停地问:“你以后可怎么办?”是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强忍着泪水离开,记得读到史铁生写的母亲的文字时,是母亲太累了,上天不忍心,所以把她找回去了,几句简单的话,却让我百感交集,是的,母亲太累了,不忍心让她在受苦了,所以把她收去了。
母亲的一生,实在太辛苦了,从我记事起,每次睁开眼,就看到母亲忙前忙后,父亲常年在市里,家里外面全靠母亲独自一人支撑,白天母亲要去地里干活儿,缝补衣服都是母亲熬夜来做,常常半夜睡醒一觉,母亲还在灯下做针线活儿,家里任何脏话累活都是母亲来干,还时不时的忍受村里人的白眼和欺负,每当如此,母亲故意装作不知道,不在乎罢了。
本以为去了市里,母亲的日子可能好过一些,谁知,却不是如此,母亲买菜,做饭,洗衣服,整天干不完的家务活儿,母亲还帮别人带孩子补贴家用,整天连觉也睡不好,时间长了养成了失眠的症状,年轻时候母亲出力太多,导致母亲常年腿疼,一到后半晌,腿就开始
发疼,一大家七八口全靠着母亲做饭,一堆的衣服在等着妈妈洗,母亲想丢也丢不开,像是包袱一样捆绑着母亲,看着实在不忍心的我,便离开了。
记得临出门的那个夜晚,母亲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唠叨着
:“去那么远的地方,生病了怎么办?谁来照顾你,住在那儿,怎么吃饭”。出门时拉住我,紧紧拉住我的手,你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就回来,当时我什么也没有说,背起行李就下楼了,在楼下的拐角处,我猛然回头,看见母亲正从窗户里伸长脖子看着我,两手紧紧抓住窗户外面的墙壁,实在不忍心的我,赶紧加快了步伐。
本以为我的离开,会多少减轻母亲的一点负担,谁知却不是如此,为了不让母亲在我操心,我很少打电话回去,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母亲每次问我在外面的情形,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着母亲日渐衰老的身影,只化作三个字我很好。
我知道母亲那些年时时牵挂着我,越是如此,越是让我感到内疚。假如没有我的固执离开,母亲最后的那些年日子会好过一点。母亲在世没过一天省心的日子,更没有享过一天的福,之死都没有,还能说什么呢?心痛啊心痛。
母亲,不知道您还记得不记得,十二岁我们刚到市里的第一年,您带着我拉车送货的事儿,当拉到半路时候,远远的看见我的同学在不远处,自尊心极强的我偷偷溜回家的事儿,只记得那一晚,您回来的特别晚,我几乎能看见身高不足一米五的母亲,前身倾斜着,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步一步的拉着车往前走的身影。
只记得进门时,衣服都湿透了,母亲一句批评的话都没有说,一想到这儿,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最不能让我忘记,也永远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在我待业的那段时间里,我经常给您发脾气,迁怒母亲不会办事,也只有母亲能忍受我的坏脾气,我也只敢对您一个人发怒,因为世界上只有您一个人对我好,一想到这儿,心如刀割一般。
终于有一天电话打来了,母亲不行了,在那段时间里,我几乎经常听到远处有一种声音在呼唤我,我想那是母亲的声音,我满脑子都是母亲的影子,临终我都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遗憾啊遗憾,回到老屋,看到躺在棺木中的母亲,我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心中想有很多话对母亲说,却又不知道从那儿说起,却像是无数的指甲在挠我的心。
今生我欠母亲的,只有来生在还,母亲但愿您在天之灵能原谅我的自私和不懂事,但我却永远不能自己,我什么都可以忘记,却唯一不能忘记的是母亲给予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