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话说民国初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天下无寸安生地,逼得世人苟且生。
客死他乡若要回,赶尸借路又招魂。接下来,书生就给大家讲一位道长的故事。
这天傍晚,云游道士毛偷罚来到一个山村,恰时又饥又饿。他原本想寻户人家借宿,可奇怪的是眼前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是闭门息灯。毫无生机,好像一个坟岗似的。毛偷罚转念一想,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白天都少有人家打开院门,何况是夜里了。毛偷罚正在为难之时,他却瞧见了一间破屋。他走了进去,找了一点干草铺在地上,他准备早点入睡,来解疲解饿。很快,他便睡着了。
不知是几更天时,一阵铃声响从远至近,把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起身朝破屋外望去,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道士手执铃铛,正在赶一个僵尸。那位道士边走边摇铃,且边说道,阴差借道,阳人回避。毛偷罚走出去,问那道士,道友,你这是去哪里?那个道士回道,道兄,贫道此行要去双马坳。毛偷罚说,道友,这里有间破屋,一起歇歇脚吧。那个道士答应了后便定住了那个僵尸,同毛偷罚一起往那个破屋子里走去。毛偷罚问,道友,怎么称呼?那个道士回道,贫道无雪。道兄,你怎么称呼?毛偷罚说,贫道毛偷罚。毛偷罚拾来柴火,点燃起来了一堆篝火,两道友长谈了起来。无雪道长表情凝重地说,道兄莫笑,贫道以前的道观因战乱而年岁不好,只好出来做赶尸的买卖。毛偷罚笑了笑说,贫道又何偿不是呢。刚说完,他的肚子就呱呱地响了起来。无雪说,道兄,看来你的修行比贫道深远,已达到了会腹语的地步了。毛偷罚听后,一怔,然后说,道友,这腹语的修练其实很简单,只需隔上一日不食人间烟火便成。无雪这时从包里取一些干粮,说,道兄,适才与你开个玩笑,来,贫道这里还有一点干粮,填填肚子吧。毛偷罚接过一块干粮,说,贫道谢谢了。无雪叹气道,唉,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毛偷罚正在填肚,仿佛没听到无雪的哀叹。很快,手里的干粮食尽,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的一位穷酸秀才的诗来,于是便吟道:数粒熬成弱一瓯,鼻风吹起浪悠悠。分明一派西湖景,只欠渔翁一钓勾。他一吟完,无雪也跟着他一起笑了。
突然,一阵怪风袭来,把火苗吹得快长铺在地上了。两道友望着这阵风,已察觉到有什么变异了。毛偷罚说,听到了吗?这是阎王点兵了。前面大概又有不少人死了。无雪说,望阴差收魂来的方向,前面就是双马坳。道兄,贫道得快些前去双马坳,把手中的僵尸交给顾主。就此别过了。毛偷罚道,道友好走,后回有期。无雪走出破屋,大叫一声,不好,贫道的僵尸哪里去了?毛偷罚也走出了破屋,的确,刚才还在破屋外的僵尸居然不见了。毛偷罚心想,难道僵尸也被牛头马面带走了吗?不可能,牛头马面只勾魂,不会带死人肉身去阎王殿的。
这时,毛偷罚看见,无雪道长的脚正踩着那具僵尸。毛偷罚提醒道,道友,看你的脚下。无雪道长这时才发现自己踩在那具僵尸身上。无雪一个机灵从僵尸身上跳下,边用手使法让那僵尸站起来,边口中念道,别怪别怪。毛偷罚适才打量了一下那具僵尸,他看出来了,那具僵尸不是一般死者,想必那家顾主是个小富人家。然而,无雪道长已急着赶路,所以,毛偷罚也就未再问什么。
无雪道长离开后,毛偷罚已无睡意,他望着火苗,寻思着天亮后该何去何从。最后,他想到,反正飘无所向,不如也去双坳走一遭。正寻思着,天却不知不觉已经亮了。他扑灭火苗后正准备动身启程时,看到有一些人从双马坳方向正慌张地跑着,毛偷罚上前拦住一位路人问,施主,你们这是怎么了?那个路人好像还惊魂未定,他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双马坳出现了妖怪,昨天晚上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我们是连夜逃出来的。毛偷罚问,那个妖怪是什么样子的?路人用双手横比说这么粗,竖比说这么高。毛偷罚知道了那妖怪有多么粗,但不知道其有多么高,因为那路人也许是真的吓怕了,以为自己的双手能伸很长,所以就妄想伸开双手能比出那妖怪的高度。再说了,那路人用双手横比宽和竖比高都是一样的长度,难道那个妖怪是个方块形状么?看着那路人比划妖怪时的动作,毛偷罚其实是想笑的,但是,他忍住了。
本来他还想多问一些关于那个妖怪的情况,奈何那位路人一溜烟似的跑掉了。毛偷罚决定前去双马坳,降了那个妖怪。毛偷罚向双马坳一路走去,途中还有不少人从那里向外跑。他心里不免有一点疑问,难道那个妖怪真的那么厉害?
不多时,毛偷罚便接近了双马坳,那里既像一个大寨,又像一个小镇。里面的活人还真的跑光了,只剩几只活着鸡鸭在乱走着。真的,他看到了一些死人以各种姿态躺在地上。毛偷罚向前察看了一下那些死者的状况,他发现,那些死者身上都有被咬过的伤口。从这些伤口可以判断,那个妖怪要么是吸血僵尸,要么就是吸血老妖。毛偷罚作法,想寻到那个妖怪现在所处的位置,可是,他却找不到一点妖怪的气息。难道那个妖怪只在夜里出现吗?一想到此,他决定当晚就在这里过夜。
恰在此时,他腹中又语了,肚子真是不争气,居然又饿了。突然,他隐隐约约闻到了有饼子香味从旁边一户人家的后院传出。他轻轻推开院门,发现院中一片狼藉。院中一角有一个灶台,灶台上散落有几个饼子,他四周望了望,见不着人,认为这家人要么被妖怪咬死了,要么就是逃走了。他快步走到灶台边,拿起一个饼子便吃了起来。然而,正当他吃得起劲时,又隐隐听到有人发出了声音。他又四周望了望,却又无人出现。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对他说,这位道长,你踩着我的手了。毛偷罚被惊了一跳,他顺口便说了一句,怎么还有活人?那个人的手被毛偷罚踩得通红,且不住地摇甩起来,缓解疼痛。毛偷罚打量了眼前这个人,这个人应该才二十来岁,如果不是女扮男装的话,他就是个男子。毛偷罚连忙道歉,说,对不住,施主,贫道方才没有看到你在灶台旁边,把你的手给踩了。那个男子说,我知道你肯定是看到烧饼眼都直了。毛偷罚说,对不住,施主,我方才不是有心的。那个男子说,罢了罢了。你走吧。不要打扰我们办正事。毛偷罚正欲离开,却转身又打量起那个男子,他问,施主,冒昧问一句,听说这里有妖怪出现,其他人都逃走了,为什么你还不走?那个男子说,我就是来逮妖怪的。你赶快走吧。毛偷罚又问,你会法术吗?那个男子说,不会。毛偷罚说,那你怎么逮妖怪?你就不怕反而被妖怪逮住,让它大餐一顿。那个男子说,你这个道士真啰嗦,让你快走就快走吧。呆会妖怪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毛偷罚笑了笑,说,施主,你都叫我道士了,难道我还会怕妖怪吗?那个男子仿佛幡然醒悟一般,惊喜地说,对呀,道士会捉妖怪,我怎么这么糊涂呢。好好好,还请道长助我们一臂之力,把那个妖怪捉住。毛偷罚心想,这位小哥是不是高度紧张太久了,连道士会降妖都一时反应不过来。那个男子问毛偷罚,请问道长怎么称呼?毛偷罚说,贫道毛偷罚。那么施主怎么称呼?那个男子说,我叫武林书生。你就叫我书生吧。毛偷罚又问,如果妖怪真的出现,你们怎么对付它?只见那个书生指了指腰间,说,用这个。毛偷罚说,什么意思?书生小声说,枪。毛偷罚一听,心想,幸亏你这个书生遇到了贫道,用枪去对付妖怪,就像是拿着树丫去打虎,简直就是找死。毛偷罚又问书生,你们还有多少人?书生说,还有六个,他们都分别藏在了各个角落。毛偷罚见书生回答这个问题时一副自豪的样子,仿佛在回答自己有千军万马一般。毛偷罚一听他说只有七个人,却又是为他捏了一把汗。他心里寻思,书生他们七个人是不是认为捉妖怪就像斗蛐蛐那么简单呢。
正在他们说话间,又一阵怪风袭来,毛偷罚已察觉到了妖怪的气息了。他连忙止住书生再发出声音。然而,随着怪风散去,那妖怪的气息也不存在了。毛偷罚心想,魔力再强的妖怪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出现。但是,那阵怪风又说明那个妖怪还在附近。可能今天晚上便会出现。毛偷罚对书生说,书生,你们先回去吧。那个妖怪白天是不会出现的。再有,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别来捉妖了,你们不是它的对手。书生一听,有点急了,说,道长,此话从何说起呢。你知道宋朝七侠吗?我们就是民国七侠。毛偷罚心里说,不听贫道之言,你们很可能会变成民国七瞎的。毛偷罚劝不动书生,于是又对他说,如果真想捉妖,今天晚随贫道一起再来。不过,现在妖怪是不会出现的。贫道要找个地方去休息休息,养足精神,今晚才能有力气捉妖。毛偷罚一说完,便向院子里的一间房屋里走去。书生一见毛偷罚真有睡大觉的准备,他也觉得毛偷罚说得对,但他还是在毛偷罚的身后问道,道长,那个妖怪今晚真的会出现吗?毛偷罚头也不回,回答道,贫道不知道那个妖怪今天是不是会出现,但贫道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妖怪现在是一定不会出现的。书生仿佛自言自语道,捉个妖怪难道还要提前给妖怪下战书吗?随后,书生吹了一声长长的哨子,这是他们七个人惯用的暗号。书生这一声哨音,好像是紧急结合的意思。不到片刻,另外六个人都陆续来到了这个院内。毛偷罚在房内侧目看了房外,发现另外六个人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其中还有个女子。毛偷罚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评价他们,是年轻有为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夜至,毛偷罚和书生他们突然听到了一阵怪声。书生他们一惊,纷纷说,妖怪真的来了。他们像一群将要上战场的热血青年,似乎做好血洒疆场准备一样。借着月色,毛偷罚看到了一个全身长藤藤条条的东西。毛偷罚正作法欲看清那是个什么妖怪时,书生几个却已冲了出去。毛偷罚想叫住他们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肩搭布袋也跟了出去。
原以为书生他们只是几个热血冲昏了头的小青年,然而,毛偷罚接下来却看见,此时的书生他们全然都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们围着那个妖怪,展开了一个阵法。且他们手中个个都有不同的法宝,那些法宝却不是书生一开始对他说的所谓的枪。他们有使长鞭,有使钢刀,有使金剑,有使雷公锤,有使匕首。而那个女子手舞白绫,书生呢,却不见手中有何法宝,直到与那妖怪大战几十回合时,才见书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出多支镖。虽然书生他们七人个个都身手了得,然而那妖怪也魔力高强,大战百来回合时,书生他们渐渐已处于被动之地,且有战亡之风险。毛偷罚在趁书生他们大战妖怪之时,已作法探清了那妖怪的来脉。原来,那妖怪是吸了太多死人血液而成了槐树精。毛偷罚可以以此得知,那个槐树精生长的地方可能是个万人坑。但毛偷罚已无法确定那个万人坑是历史上的哪次屠杀挖的。
俗话说,催树先砍根。毛偷罚可以肯定那个妖怪的弱点是在身下。或脚。他在旁大呼,攻他的脚。然而,书生他们七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其中就有三个人受妖怪重击,倒地不起了。毛偷罚对那个女子说,快用白绫缠住那妖怪的脚,可是,那个女子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且就在同时,那个女子也受伤倒地了。书生见状,心里肯定在骂,你个老道还不出手,是不是在等我们全都歇菜吗?此时,那妖怪越来越凶猛,毛偷罚急了,说,你们快让开,贫道来对付这个妖怪。看来书生他们确有招架不住之态,一听毛偷罚这么说,他们就迅速撒了下来。毛偷罚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短桃木剑,口念一小段法咒后,那把桃木剑居然自然地变长了,且带着金光。大战那个妖怪时,毛偷罚一剑一式都精,准,狠地刺到了那个妖怪的脚部。很快,那个妖怪便动作迟缓起来,且它也大怒起来,实有欲把毛偷罚捏成碎泥的怒火。可是,毛偷罚如幻影般地用桃木剑对它横拉竖刺。那个妖怪因伤及要害,且流血不止,早已有逃命的打算了。当然,毛偷罚看出了它的想法,于是,他旋舞桃木剑,并以法咒合之而攻向那个妖怪,瞬间,那个妖怪如火药筒爆散一样,随之一地便是老槐树的那些带有血流的断枝残节。
书生扶着那个受伤的女子,又见那一地的槐树残枝,叹道,原来是一个槐树妖。这年头,连树都成精了。毛偷罚对书生说,你的那些朋友怎么样了?书生说,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毛偷罚问,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书生说,我想让受较轻的三弟二弟七妹带受伤严重的四弟五弟六弟,回总社疗伤。毛偷罚很想问书生他们是一个什么组织,但此时又不便于问。毛偷罚说,那么,贫道就此告辞了。他正要转身离开,书生却叫住了他。书生连忙说,道长且慢,小生有事相求,还望道长能够答应。毛偷罚问,书生有事什么但说无妨,只要贫道能够力及的话,贫道会相助的。书生说,烦请道长同小生走一遭野人岭。毛偷罚尚未开口,书生的那几个朋友便说,社长万万不可去野人岭,那里可是极凶之地。书生打断了他们,说,各位兄弟,野人岭我是非去不可。你们先回社疗伤。书生正说此话时,那个女子用手拉了拉他的手,之后,又摇头又比划,意思是不让书生前去野人岭。毛偷罚此时才明白,原来她是一个听得见却说不出的哑女。书生对那个哑女说,白玉,不用担心我,有毛道长在,我不会有危险的。在一旁的毛偷罚连忙说,那个,这个,贫道还没有答应你呢。毛偷罚话虽这样说,但他听书生朋友说野人岭是极凶之地,却也有前去探一探的好奇心。
书生听毛偷罚这么说,他又道,野人岭出现怪象已久,其中凶吉关乎此地苍生,希望毛道长能够相助。毛偷罚假意吞吐道,这个,这个。这时,书生再求相求,他也只好答应了他。
见毛偷罚答应了书生的要求,那个叫白玉的女子又对书生比划道,如果社长你一定要去,白玉我也愿意前去保护社长。书生说,白玉,你也受了伤,先回社去疗伤,你们伤好之后,我再传信给你们。白玉好似不愿,她又比划着,意思是她一定陪在社长身边,保护社长。毛偷罚见他们这样啰嗦下去不知会是何时,就顺口说了句,她执意要去的话,你就带上她吧。白玉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旁边的毛偷罚后又用乞求的目光看了看书生,书生见毛道长这样发话了,他也便对白玉点头允予了。而后,书生的另外五个弟兄也都一起离去了。
二
在前去野人岭的路上,毛偷罚终于忍不住问书生,你们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书生还没有回答时,白玉就开始对毛偷罚比划着,可是毛偷罚真不懂手语,毛偷罚见白玉不停地比划着,他又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看不懂。于是,他看着白玉的手势开始猜,你是说你们是反清复明的天地会?白玉一听,急忙摆了摆说,意思是不是天地会。毛偷罚再猜,你们是国民革命党?白玉又急着摇了摇头。毛偷罚接着又猜,你们是军阀部下?白玉好似比毛偷罚更急了,她跺了跺脚,索性不理会毛偷罚了。毛偷罚此时用无奈委屈且带一点无知的眼光望向书生,问,书生,你们到底是一个什么组织?书生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表现得很庄重,表情也很严肃。他说,我们的组织是麒麟社。毛偷罚是第一次听见麒麟社这个名字,他以为书生会把麒麟社的形成渊源尽数说给他听。可是书生就回答了那么一句,仿佛他觉得麒麟社已天下闻名了,无须再给毛偷罚细细说来。
野人岭位于双马坳左翼,其乃一片深山丛林。话说丛林之中除了虫蛇出没外,还是极凶大阴之地。传言此岭是古代一侯王之墓。曾有不少倒斗的土夫子进入此岭后却从未出岭过。毛偷罚在岭前一见,此岭如做墓,确是一处风水上佳之地。然而,此岭不是谁人死后都可以下葬的。
岭下有一条从岭中流出来的河,关于这条河,书生对毛偷罚说,这条河以前本来清澈见底,且甘甜可口,附近的村民都是饮这条河水的。可是,近日来,这河里的水却变得黄而有毒,有不少村民在不知情的时候饮后都被夺去了性命。从此后,就无人敢饮这河里的水了,而且河里再无生物了。
毛偷罚把手伸进水里,一旁的书生准备阻止他,可已来不及了,可他还是对毛偷罚说,道长,小心有毒。毛偷罚根本没有理他。当毛偷罚的手碰触到那河水时,他便皱起眉头来。书生问,道长,你发现了什么?毛偷罚把湿手抬到鼻边又闻了闻,说,这河水真的有鬼。书生一听,问,是男鬼还是女鬼?毛偷罚摇了摇头说,贫道是说这河水真的有蹊跷。话音刚落,书生便大叫,水里有条奇怪的鱼。毛偷罚一看,确实水中有一条鱼,但是那条鱼透明如幻,逆游如梭,且能逆水而上瀑。书生在一旁说,这水有毒,怎么还会有鱼?毛偷罚接过话,说,那不是鱼,是尸气所形成的幻影。
毛偷罚说,我们跟着这条小溪上岭,你们跟在贫道的身后,不要走散了。书生和白玉都点了点头。
书生在看到毛偷罚上次降那槐树老妖时从他那布袋里取出短小桃木剑开始,就对毛偷罚搭在肩上的布袋十分好奇,他问毛偷罚,道长,你肩上的那个布袋里有仙兵神器吗?毛偷罚在前开路,并没有回答他。书生又说,道长,可否借我们一两件神器?毛偷罚回头看了看,书生,说,你不是有镖吗?书生回答,我的镖只能与人过招,如果碰到妖魔鬼怪的话,我的镖还不如锈花针呢?也许毛偷罚也觉得此岭确实是尸家重地,所以他从布袋里掏出两张符后,咬破手指,在原本已有符咒的符上面又各写了几个字,又念了几句咒语后,递给了书生和白玉,然后说,把这符叠起了放在衣兜里。书生接过符,说,这样是不是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毛偷罚很想说这符是给他们安稳心理的。但他知道只要明说后,那符就给得毫无意义了。所以,他对书生说得很玄,意思就是妖魔鬼怪见此护身符后都会三拜九叩。然而,书生也非等闲之辈,他知道毛偷罚是在存心忽悠他来着。不过,他和白玉还是把那符揣进了兜里。
毛偷罚他们一路向岭中走去,岭中没有路,在前面开路的毛偷罚斩荆披棘。突然,走在中间的白玉惊慌起来,她向毛偷罚他们比划着,说他们的右侧方的丛中有动静。正当毛偷罚看向那边时,一条青蟒突然从荆棘中抬起头来,蟒头的体积比两头成年水牛的体积都大,且不时的吐着口着的信子,嗅毛偷罚他们的气味,仿佛是在用餐前对食物进行嗅觉享受一般。书生和白玉已吓得不轻,她紧紧的抓着书生的胳膊,大有与书生同生共死,共同入蛇腹的准备。毛偷罚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大个的蛇,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恐慌。但是,在两个年轻人面前,他还得有一点沉稳的姿态。所以,他向着那只青色巨蟒跨了一步。书生以为毛偷罚又会与眼前这只巨蟒大战回合后把它也给降了。可是,令书生意外的是,毛偷罚却与那蟒说起话来,只听毛偷罚说,无心冒犯,请护山之神原谅。书生心想,道长是不是吓懵了?居然跟一条蛇说话来。毛偷罚的问话,那条青蟒好像真的听懂了,它向毛偷罚张了张嘴,又吐了吐那红而细长的信子。且发出低吼一般的声音。书生压根不相信,毛偷罚居然也听懂了那条青蟒对他的回话。毛偷罚又与那条青蟒对话了几句,书生见他们居然对话得毫无障碍,甚至都开始毛偷罚就是一条修行成人形的老蛇妖。
几句对话之后,毛偷罚做出了恭送的手势,那个青蟒居然真的转身爬走了。可以这么说,这惊人恐怖的场景,几千年的历史中又有几个人会遇得到呢?书生见毛偷罚转身走近他们,他们下意识的退了几步。毛偷罚问,你们怎么了?书生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长你道底是人还是妖?毛偷罚一听,露出凶相,慢慢的靠近他们,且用低沉的声音说,既然让你们知道了,那就没有留下你们的必要了。书生一听,又吓得不轻。他说,你果然是一只老蛇妖。说完,他就抽出腰间的飞镖。这时,毛偷罚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年轻人,如果贫道真是蛇妖怪的话,你们早就在贫道的肚子中了。书生依然不信,说,你个老妖怪想骗我,你都和那条青蟒都称兄道弟了。还说你不是老妖怪。毛偷罚说,那条青蟒确实是这野人岭的护山之神。书生有点半信半疑了。毛偷罚见书生这样还是不信他,就说,你们如果不信,那贫道就没办法了。说完,毛偷罚就又向前继续开路,书生觉得,如果毛偷罚真的是蛇妖的话,现在就算把他杀了,也就只是一条死蛇摆在面前。要不,先看看,后面的情况如何。
对毛偷罚有了疑心后,书生横见竖见都觉得他像一条老蛇,瞧他那走路的姿势,真的越看越像一条蛇在爬行。还有,毛偷罚突然一个转身,看着他时,他也觉得毛偷罚的眼神都带着一缕蛇的眼光。这不禁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正在此时,旁边丛中又有了动静,书生说,毛蛇妖,那丛中不会又有青蟒吧?毛偷罚嘘了一声,说,别出声,那不是蛇,可能是人。说完,毛偷罚双眼瞪着书生,轻声地责问道,贫道不是蛇妖。书生也学着毛偷罚的动作嘘了一声。
毛偷罚和书生他们静了下来,不承想那丛中也没了动静。书生觉得毛偷罚的话不能尽信,所以,他悄悄掏出飞镖,说时迟那是快,只听嗖的一声,飞镖便向那丛中飞去。顿时,那丛中便有了很大的动静,之后,便站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中还握着书生射出的那把飞镖。幸亏那两个人毫发无伤,否则,他们肯定会与那两个人大战一场的。可是,如今他们虽然未受伤,但他们还是已遭到了书生的飞镖袭击。这不免要口舌一翻。
见那丛中冒出来的是两个人,而并不是妖怪,书生却反而显得十分轻松。书生心里肯定在想,无论什么误会,跟人还是好解释的,但如果要跟妖魔鬼怪解释的话,那比对牛弹琴更无语。
书生赔笑道歉,说,两位,刚才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有心想伤你们的。然而,那两个人却把飞镖扔给了书生,说,还给你。书生问,两位你们是?对方回答,我们来采药。书生这才认真端详起那两个人来,他们一身药农打扮,且各背一竹篓。看样子确像是在这岭中采药。
那两个人说完便转身向岭中走去。书生拾起地上他的那把飞镖,说,原来是药农,我还以为又是老蛇妖。毛偷罚却说,他们不是药农。书生又用半信半疑的眼光看着毛偷罚。毛偷罚心里明白书生又不信他,于是,便说,能接住你的飞镖的人是山野药农吗?听毛偷罚这么一说,书生也觉得言之有理。他重新再一次称呼毛偷罚为道长,说,道长,你看出他们是什么人了吗?毛偷罚故意说,凭我这条老蛇妖的眼光看来,他们十有八九是来倒斗的土夫子。书生忙道歉,对毛偷罚说,道长勿怪,我方才确实被那条青蟒给吓着了。所以,对你有所误会。毛偷罚说,少废话了。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在岭中艰难地行了两个时辰后,毛偷罚他们来到一个洞口,那个洞口在岭腰处,且有些隐蔽。那洞口不足一米高,要入洞,还得猫着腰进去。毛偷罚决定进洞。这次被书生请求到这野人岭,至于具体要做干什么,要降什么妖怪,他们都无眉目。不过,毛偷罚打一见到这野人岭第一眼时,便产生很强的好奇心。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很久都没有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妖魔鬼怪了,所以这次进野人岭,是一次非常刺激而又兴奋的行动。毛偷罚已做好准备,在这野人岭中,会见鬼降鬼,遇妖斩妖的。
毛偷罚问书生和白玉是否愿意进洞,书生没有犹豫,倒是白玉扯了扯书生的衣袖,比划着,好像在说,进入洞中肯定危险重重,劝他不要进洞。书生说,不要怕,有毛道长在,不会有危险的。一旁的毛偷罚心里念道,喂喂喂,刚才还在说贫道是老蛇妖呢。白玉见书生这么说,也就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这时,毛偷罚说,书生,你们就不怕贫道把你们骗进洞里把你们当晚餐吃掉吗?书生又赔笑道,道长,如果你是蛇妖的话,我和白玉肯定在今天早上就成了你的早餐了。
刚才走进那个洞里,阵阵寒气便逼来,且含缕缕障眼白雾。白玉毕竟是个女孩子,她心生恐惧,死死的抓着书生的胳膊。其实,书生也是第一次这样令人产生恐惧的寒洞,要说不怕那是假的。他问毛偷罚,道长,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鬼或僵尸?毛偷罚说,难说,很有可能里面有极凶的粽子。书生一听,问,粽子是什么?毛偷罚说,就是你所说的僵尸。白玉更是害怕了,她宁愿与槐树妖大战几百回合,也不愿意多看僵尸一眼。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只见毛偷罚蹲下来观察着地上的一处被什么东西铲起的泥土,且见这泥土色若鲜血,像似含有大量朱砂。书生不解,问毛偷罚,道长,你在看什么?毛偷罚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里面一定有一个血尸墓,书生听着这名儿就有点碜得慌了。他问,什么是血尸墓?毛偷罚说,血尸墓是指地层下有保护层的墓穴。比如说设置了火顶,酸顶,或者朱砂顶的古墓。古墓有这等构造,就表示墓穴规格很高。从因,传说血尸墓下面都是有宝贝的。
书生问,道长,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进去很有可能会与僵尸开打。毛偷罚说,开打是小事,还有可能我们都会在这里面歇菜。书生一听,道长,这时候了,别开玩笑了,好吗?毛偷罚说,都这时候了,贫道还有心跟你们开玩笑吗?另外,这洞里除了我们三个人外,应该还有其他人。书生问,道长,你怎么知道?毛偷罚指了指地上他刚才观察的那新翻出来的泥土,说,你以为那些翻新的泥土是见到贫道后给吓翻了身的吗?
毛偷罚他们继续向里面走,不多时,便来到一扇石墙前,这扇石墙上有一副八卦图。毛偷罚吹燃火折子,他细一看,奇怪,这墓穴之中怎么会有八卦图案,难道这墓主人是古时候的道教人士?毛偷罚正沉浸在寻思中。突然,白玉仿佛看到了什么,她激动起来,对着石墙右侧比划着,书生说,你看到那边有人影?白玉连连点头。书生此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勇敢了起来。他执着火折子立即朝那边跑去。毛偷罚忙说,别乱跑。可为时已晚,书生已没了动静。毛偷罚和白玉一起朝那边走了过去,让他们惊讶的是书生顿时却不见了踪影。白玉有点急得不知所措了。毛偷罚执着火折子察看着石墙,并摸索着,他认定这里石墙上有机关。正想着,白玉好像找到了机关似的,但她并没有贸然启动。她让毛偷罚看石墙下端的一处手掌图形,比划着这可能就是打开石门的机关。毛偷罚一看,心里也觉得这十有八九是一个开动石门的机关。他伸开右手,按到那个图形上,微微用力一按,那石门果然打开了一扇小门。不过这扇小门是上下翻转方式而打开的,所以,毛偷罚和白玉只有躬着身进去。毛偷罚对白玉说,书生刚才可能就是被什么引进去了的。你紧跟在贫道身边。千万别乱走了。白玉朝毛偷罚点了点。
三
跨过那扇小石门,毛偷罚看到了眼前是一条感觉深不可探且漆黑阴森的甬道。甬道恰好容两个人并走。毛偷罚拿不准这个甬道里是否有机关弩箭,所以,他步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了机关上面。一旦踩到了机关上,如果射出了弩箭的话,将会被射成刺猬一样。突然,毛偷罚看到了甬道顶上正爬着一只奇怪的东西,再仔细一看,他认出来了,那是只尸鳖。看来这墓里面还真是有粽子,而且还是老粽子。那只尸鳖像是一个放哨的。看到毛偷罚他们,转身就向甬道里面跑了。毛偷罚不敢确定它这一跑是回去报信还是看见了他手中的火折子而逃命去了。
毛偷罚认为甬道可能已经走了一半了,且并没有遇到什么机关暗弩。于是,他的脚步加快了。很快,他们就穿过了甬道。甬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当白玉一踏进那石室便又慌张了起来。因为,那石室里面有多具骷髅。其中一些骷髅仿佛已在这洞里摆放了几百年了。还有一些死尸,尸肉都还没有烂掉。毛偷罚判断这些尸体可能是一些土夫子的。
白玉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她示意让毛偷罚看,毛偷罚这才看到,那些死尸一旁还有一具尸肉一点都没有腐烂。不过,那具死尸却长不过三尺,像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一样的身高。毛偷罚刚蹲下来去观察那具幼尸时,那具幼尸却突然直立起来,向毛偷罚扑来。毛偷罚忙躲闪开来,他从布袋里掏出一张符,恰时,那幼尸又扑了过来,毛偷罚立即把手中的符贴到了那个幼尸的额头上。毛偷罚说,早就知道你有问题了。白玉又朝毛偷罚比划着,毛偷罚虽然看不懂她比划的具体是什么,但他猜得到白玉是想问他怎么看出来那具幼尸有问题的。毛偷罚说,那具幼尸虽然看似无常,其实多有古怪,现在一两句给你解释不清。不过,那具幼尸其实不是孩童死尸,只因为那具死尸生前是个侏儒,所以,现在看他特像一个孩童死尸。另外,贫道也有个疑问,这个斗不像是清朝的斗,怎么会有那么一个清朝侏儒粽子?听毛偷罚也有搞不明白的事,白玉心里甚是恐惧。此时,她更担心起书生来。不知书生现在到底如何。
眼前的这个清朝的侏儒粽子看样子并没有成气候,伤害力很小,但这石室里却有这么多包含了上下几百年的骷髅,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个更凶悍的粽子。毛偷罚心想,如果不尽快找出那个更厉害的粽子,那么不多时自己和白玉也会成为这石室里的新粽子。毛偷罚想想都觉得全身不适。
正在此时,地上的那些骷髅居然全都动了起来,且都从地上爬了起来,有的骷髅身上还有没有腐烂掉的衣服挂在身上。毛偷罚一惊,原来如此,为什么这些骷髅越来越多了?那些骷髅慢慢的向毛偷罚走来,毛偷罚心里清楚,它们肯定不是来与自己作揖,握手表示问候的。毛偷罚忙对旁边的白玉说,小心点那些骷髅。一说完,毛偷罚便对那些骷髅不客气起来,拳打脚踢,有的骷髅被毛偷罚打散架后居然又自己合成了。毛偷罚感到苗头不对,这样下去,就算不被那些骷髅掐死,自己也会累死了。毛偷罚见白玉,她也是手忙脚乱。毛偷罚心想,这些骷髅肯定是受什么支配的。这时,他猛然看到,那具侏儒粽子那粉白的脸上居然有一丝阴冷的笑容,且它的嘴唇不停的动着。顿时毛偷罚就明白了,原来是它。毛偷罚凌空一脚,飞向那个侏儒粽子,只见那个侏儒粽子被踢到了石墙上。那个侏儒粽子的确是那些骷髅的操纵者,所以,在那个侏儒粽子倒地的时候,那些骷髅便全都也散倒在地了。毛偷罚立即从布袋里掏出桃木钉,向着那个侏儒粽子的胸前钉去。只听那人侏儒粽子惨叫一声后,便化为了一地血水。随着侏儒粽子化为血水后,那些骷髅也全都化为一堆堆骨灰。
石室里又恢复了平静,白玉对毛偷罚比划着,这次他却看明白了她比划的意思,白玉是在问这个墓穴这么危险,书生会不会有危险?毛偷罚虽然看明白了她比划的意思,却觉得还不如没看明白的好,因为,白玉此时问的问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这墓穴中既有机关弩箭,又有大小粽子,说没有危险那是假的。可是,如果开口就回答她这里面危险重重,书生已经九死一生的话,白玉不免会哭哭啼啼。那样,反而收不了场。因为毛偷罚最怕女孩子哭哭啼啼了。经过心里权衡再三,他决定装不明白。然而,白玉见毛偷罚看不明白她比划的意思,居然又急得要哭了。毛偷罚一看,连忙做出安静的手静来,说,别出声。这墙有古怪。白玉一听,果然不急不闹了。其实,这石室除了刚才进来时的那个甬道口外,其余四周都是石壁。并没有什么古怪,说它有古怪都是毛偷罚骗白玉不哭不闹的花招。
然而,白玉却当了真,她不仅不哭不闹,而且还在那石墙上察看起了,她肯定是在找起机关来。没有想到那机关还真让白玉找到。不过那不是芝麻开门的机关,而是万箭穿心的机关。幸亏毛偷罚和白玉躲闪及时,不然还真成为了刺猬一样摆在了地上。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一阵箭雨之后,石室的正北面的石墙居然慢慢升了起了。只见前面又出现了一间石室。不过,这间石室有了古代陶瓷等。毛偷罚和白玉又小心翼翼的进了那间石室,毛偷罚仔细一观望,他心里有数了,这是一间墓穴耳室。
就在毛偷罚他们刚进入那间耳室后,背后的那扇石墙自己又落下了。白玉又对毛偷罚比划着,这回毛偷罚又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这次毛偷罚立即就回答她,这是墓穴耳室,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机关。但还是要小心为好。白玉点了点头。
毛偷罚看了看耳室里的东西,他心里很奇怪,看这墓穴像是有上千年了,怎么耳室里的东西又是明朝的。这时,毛偷罚看到耳室里的东南角放着一支蜡烛。毛偷罚立即警觉起来,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这耳室里已经有摸金校尉来过了?白玉比划着问,摸金校尉是谁?毛偷罚说,盗墓者分四大门派,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他们虽然同属盗墓者,但他们的盗墓理念和一些方法不同,所以就分支开来。其中,摸金的雏形始于战国时期,其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注重技术环节。曹操设立了摸金校尉一职,专门掘丘,所以,摸金门弟子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擅长找墓,掘开墓时,在墓室内要点上蜡烛,放在东南角方位,然后开始摸金。如果公鸡啼蜡烛灭了,财物必须放回原处,恭敬磕三个响头,空手回去。其实,在曹操之时,摸金校尉乃从正规的军事编制。曹操之后,盗墓者皆各自为政,同行之间并无师徒之分,凡以摸金之法盗墓,均为摸金校尉,且摸金校尉不喜欢与别人合作,所以多以个人行动为主,一般不会超出五个人。
然而,毛偷罚再一察看蜡烛,发现蜡泪干固。这说明,这蜡烛可能是被灭了多时了。这也表明,纵然这墓中有摸金校尉,他现在也可能不在这个耳室中。可是,恰在此时,毛偷罚却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个耳室不是很大,是不会有什么人会藏在里面的。且这个声音虽然微弱,但白玉也听了个明明白白。一定是隔壁还有空间。白玉比划着说,意思是我仿佛听到了书生的声音。毛偷罚此刻一时想不起书生的腔调了。所以,他有些怀疑是不是白玉听岔了。白玉仿佛看出了毛偷罚的心声,她又比划着,一定是书生的声音。毛偷罚见她这么坚定,心想,但愿是书生在隔壁。然而,这间耳室现在成了一个密室一样,出去的门不是说自己想打开就可能打开的。所以,他们这时又面临着找机关的这个难题。前面两个石门机关都是白玉找到的,毛偷罚这时心里面却出现托负于白玉能找出这间石室的开门机关。然而,这次,白玉就没有了前两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过半个时辰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开门的机关,毛偷罚心里有点急了。如果真找不到找开这间石室的门的机关,里面的氧气是不可能支持到他活到满头白发的。被窒息死在这样的石室里面,毛偷罚是不甘心的。他宁愿面对几十个粽子大战几百回合而累死,也不愿意这样被憋死在这里面。这此时,白玉仿佛也有同样的不甘心,且见她额头的汗珠都已冒出。
就在毛偷罚以为这间石室就是他的人生终点时,突然,西边的一堵石墙上打开了一扇小门。毛偷罚朝里面一看,但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白天在山上见到的那两个药农吗?那两个药农也认出了毛偷罚是他们白天在岭中遇到的那个道人。
未待毛偷罚开口,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抱拳道,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想必元良一定是搬山道人?毛偷罚心想完了,此时就算磨破嘴皮说自己是来捉鬼的,别人也不会相信的。试问哪个捉鬼道人会蹿到别人的坟墓里去捉鬼呢。然而毛偷罚转念一想,不如顺他的话,套出他们的一些话。于是,毛偷罚也抱拳道,敢问两位顶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
通过简短的对话,他们自报家门,说自已是摸金校尉。他们一个名叫司徒康,另一个名叫司马康。毛偷罚更得知了他们现在也遇到了同样找不到主墓穴又找不到出路的险况。原来,摸金校尉他们待的那个石室与毛偷罚他们待的耳室无异。当司徒康看到毛偷罚他们所待的这间耳室时,感到非常沮丧。他说,怎么全是一样的石室,难道这是一个密宫?毛偷罚接了他一句话说,你现在才知道这是一个密宫吗?司徒康说,道长难道已经早就知道了吗?那么,道长一定知道出口在哪里了?其实,毛偷罚进来是走哪条路的,只是现在回去的那条路已被石墙堵住了,机关又不见。这真是兔子掉进井里,跑不出去了。
突然,又有许多尸鳖出现在了石墙上,那些尸鳖个头不大,像一只只螃蟹一样。司徒康和司马康两人立即又吹燃了两个火折子。司徒康说,大家小心点,这些尸鳖会攻击人。正说着,便有几只尸鳖跳到了司徒康的身上,他急忙打掉那些尸鳖。看样子,这些火折子的作用不是很大。这也表明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他们四人急忙找着有逃出这两间石室的机关。
正在尸鳖欲大军袭来之际,司徒康好像找到了机关。司徒康也不知道他是碰到了什么机关,反正地面上突然呈现出了一个一米平方的通向地下的洞口。司马康问,这下面应该没有更多的尸鳖吧?毛偷罚说,先下去再说,这里的尸鳖是越来越多了。其他也觉得当务之急应该先离开这个石室。于是四个人依次向下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司徒康。之后就是司马康和白玉,毛偷罚断后。就在他们刚走下去,那个洞口又奇怪地自己就关上了。毛偷罚心想,这机关设计得如果高深,这历史上也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吴中。吴中,字思正。明代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四朝工部尚书,曾任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北京明代宫殿,长陵,献陵,景陵多为他主持修建。无论是地上面的房子,还是地下面的“房子”,他的造诣成就是很高的。
司徒康在前面带路,步步都很小心。然而,他好像还是踩到了什么机关,本来是一条地下甬道,而甬道上的顶却一直压了下来。毛偷罚大叫,不好,你踩到机关了。上面的顶正在向下压。这时,司徒康一看,果然,头上的石顶正慢慢地压了下来。他连忙说,快回到上面的石室去。毛偷罚说,校尉,如果可以再回到上面去,贫道再就溜了。这时,司徒康才想起那个洞口已没了。他急忙再摸索起来,看还有没有其他出路。可是这上下左右,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算是土行孙,钻土也会碰个头破血流。司徒康有点着急了,他开始乱了手脚,毛偷罚见状,大声提醒他,别乱踩,小心又踩中了机关。司徒康说,想着马上就会被压着肉饼,脚都不听使唤了。司马康和白玉也在甬道的左右石墙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其他出路的机关。见着石顶就快压到自己的头了,毛偷罚本能的用双手托举着。但他马上一想,自己怎么可能举得起这石顶呢。如果石顶压下来,自己以这样的姿势“交差”的话,死样也太难看了。正当他要把手收回时,他的右手好像碰触到了一个异常的东西。因为石顶都是很平的石板。而他的手感触到的却是有处凹凸不平的地方。于是他用力向上推,并无作用。但他向右旋转时,那还真是一个开门机关。这次是他头上的那块石板自动开了,呈现出了一个洞口。但毛偷罚心想,这上去还是那间爬满尸鳖的石室,到底要不要上去呢?其实,当那个洞口打开时,毛偷罚心里的那份犹豫其他三个人都人。但大家都宁愿与尸鳖殊死一搏,也不愿意被压成肉饼。于是,大家又一同从洞口蹿出来。
四
当毛偷罚他们蹿上来时,奇怪的事发生了。眼前的石室根本不是原先那间,不仅没有一只尸鳖,而石室的空间大了许多,也放了比上个石室更多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这个石室不知是怎么的,四周的墙壁居然透着不明光亮。把整个石室都照得亮堂堂的。
真像是在一个多维体的空间里一样,毛偷罚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丝绝望,因为照这样下去,他们就算不会被什么东西压死或被什么东西吓死,也会被这些石室子玩死的。
司徒康一见又是石室,很是泄气,他道,怎么又是石室?难道我们要蒇身于此吗?毛偷罚说,司徒校尉,这可不是我们这行人该说的话。我们才进这个墓室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你就这样沮丧。司徒康反驳说,道长,难道你还想在这里面过七十大寿吗?
正在毛偷罚与司徒校尉谈话间,突然一道黑影在他们闪过。其实说闪有点不当,应该说是飞。毛偷罚判断不出对方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鬼,这样在他们眼前闪过,挺吓人的。如果是人,这样在他们眼前飞过,还更挺吓人的。如果那个黑影是人的话,那么他的轻功就太厉害了。若是友的话还罢,若是敌的话,那么他们可就要打妖打鬼打粽子,还得与人开打。这可不是一般的活儿。他们四人都见到那个黑影忽地一下穿过了一扇石墙,所以他们一致认为那个黑影一定是鬼。毛偷罚随即从布袋里拿出了桃木短剑。司马康问,道长,你这短木剑近得了那个鬼身吗?毛偷罚又随即念了念法咒,那把桃木短剑居然又自己变长了。两校尉一看,对毛偷罚道,道长道行高深,令人敬佩。毛偷罚道,少扯犊子了,小心鬼影出现。
然而那个鬼影却未再出现,毛偷罚与两校尉通过这短时间的接触,发现了他们两人挺贫财的。他们一见鬼影未再出现,便捉摸起石室里的那些陪葬品来。然而,毛偷罚又心想,他们本来就是摸金校尉,蹿到这墓里来不顺东西出来,就权当旅游了。毛偷罚进墓大半天了,一口棺材都没有见到,见到的全都是明朝的那些锅碗瓢盆,有种逛厨房的失落感。
一想到厨房,毛偷罚才发现自己又是快一天未用餐了。他提议先吃点东西后再找出路。那两校尉应合了。毛偷罚在进岭之前就叫书生为他买了一葫芦酒。此时正好就着干粮喝上两口。他喝了一口后,把酒递向两校尉。那两校尉一闻是酒,立即捂着鼻离他远了几步。司徒康说,道长,我们从来不喝酒。毛偷罚一听,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说,贫道这酒里没有毒。你刚才也看到了贫道已先喝了一口了。司徒康立即说道,道长,我们俩真的不会喝酒。毛偷罚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勉强他们了,之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不多时,他们便用餐完了。毛偷罚因为喝了几口小酒,此刻仿佛全身都很轻松。他对两校尉开玩笑,说,我们得赶快找出路机关,否则刚才的那顿饭就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了。这个玩笑让两校尉听得心慌慌的。这时,司马康不小心踢倒了一个长颈的青花瓷瓶。正当司徒康说你小心点,那可是明初的瓶子时,只见那瓶子因司马康方才的脚力而滚向了那堵刚才黑影穿过的石墙。就在他们做好听瓶子碰墙时发出的声音时,奇怪的事便发生了,那只青花瓷居然也穿墙而过,不见了踪影。毛偷罚以为自己刚才的小酒多喝了几口,所以他使劲揉眼,让自己的眼睛清醒一下。而司马康吓得呆在原地,他的脚还保持着刚才踢倒瓶子时的姿势。在一阵雅静之后,司徒康说,难道那个青花瓷也成精了?不过,还是毛偷罚发现了是哪里古怪。他对大家说,那堵墙是幻影。
司徒康用手碰触了一下那堵石墙,果然是如水幻影一般。他把手伸进去了,却又见不到已伸进后的手了。司徒康缩回手后,问,我们进去吗?毛偷罚说,你还想留在这个石室里吗?于是,他们四人都“穿墙而过”。穿过那堵幻影之墙后,看到的居然还是石室。不过,这个石室又与前面的几个石室有所不同,最明显的异处就是这石室里有一个棺材。应该说是一个棺椁。司徒康说,终于见到料了。他边说边朝那具棺椁走去。司马康也跟着在旁。毛偷罚此时看出来了,那两校尉是准备开棺。他连忙对两校尉说,你们就不怕那里有血粽子?司徒康说,干我们这行,就喜欢见到血粽子,那样料才多。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便在那棺椁盖缝隙处划去。他这是准备划松棺椁盖,好揭开那个棺椁盖。
很快,两个校尉便打开了棺椁盖后便出现了一具褐红色的棺材。里面的红棺也被两校尉轻易打开。然而,就在打开红棺那一瞬间,他们都惊呆了。里面居然是空的。司徒康说,怎么是空棺?毛偷罚他们却在空棺上发现了一块玉牌。那玉牌上有刻着一段文字。司马康把它拿了起来,发现上面写着: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司马康和司徒康两人只认得这上面写的是汉字,却不懂这到底写的是什么意思。毛偷罚一看,开始也只觉得这应该是墓穴里的什么机关口诀。但是一旁的白玉比划着,意思是说这是一首唐诗。经白玉这么一提醒,毛偷罚也越看那段文字越是唐诗了。白玉的比划毛偷罚也大多猜得懂一些了,只是那两校尉一点看不懂。他们问毛偷罚说,她刚才比划的是什么?毛偷罚说,她说这是一首唐诗。司马康说,唐诗唐诗,这棺材里不躺尸,却放什么唐诗?毛偷罚正要问白玉知不知道这是哪个唐人写的时,白玉已开始又比划了,她的意思说,这首唐诗是唐代诗人韩雄所作。当时韩翃是大历十才子之一,他与柳氏有一段富有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据唐人许尧佐《柳氏传》和孟棨《本事诗》记载,韩翃少负才名,孤贞静默,所与游者皆当时名士。一富家李生,负气爱才,因看重韩翃,遂将家中一歌姬柳氏赠与韩翃。安史之乱爆发,长安、洛阳两京陷落,士女奔骇。柳氏以色艳独居,恐不免,便落发为尼。不久,柳氏为蕃将沙吒利所劫,宠之专房。时韩翃为缁青节度使侯希逸府中书记。京师收复后,韩翃派人到长安寻柳氏,并准备了一白口袋,袋装沙金,袋上题了此诗。当柳氏在长安接到这个口袋后,捧诗呜咽,并写了《答韩翃》(一作《杨柳枝·答韩翃》):“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毛偷罚说,奇怪,为什么要把这首唐诗放在棺材里呢?难道唐诗与躺尸谐音,故而以诗尸代诗,放在了这棺材里面?这时,旁边的司徒康冒出一句话,说,这得问原本该躺在这棺材里的人咯。毛偷罚说,不,这应该是有人盗尸后放在里面的。两校尉一听毛偷罚这么说,都摆了摆手,说,怎么可能?谁会吃撑着了去盗尸呢?毛偷罚说,贫道猜的,莫须有吧。
突然,那个黑影又出现了。而这次不单纯地出现他们面前,而是攻击他们。如果论单打独斗,他们四个人谁也不是那个黑影的对手。不过,在与那个黑影交手时,大家都可以确定那个黑影确实是人。不过,他却蒙着黑面布。经过几百个回合,他们与黑影始终难分高下。虽然未分高下,却把他们累得够戗的。撤又撤不下来,打又打不赢人家,真是把他们急死了。他们都有把那个黑衣人捏碎的愤怒。
终于,那个黑衣人如倭寇忍者一般,又不见了踪影。两校尉见那个黑衣人不见了踪影,于是大叫起来,有种就出来再与你爷爷大战几百回合,蒇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毛偷罚看了看他们,心想,喂喂喂,你们还没有打够吗?不嫌累吗?
见那个黑衣人已不出现,两校尉一下子就席地而坐,喘着粗气说,累死爷爷了。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不知从哪个方位传来,对方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闯明文殿。听到这个声音,他们又都警觉起来,司徒康说,奶奶个熊,你有种出来。对方说,找死。说完,便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一支弩箭,朝着司徒康射去。幸亏司徒康早知他刚才说的话会惹毛对方,所以他听不明声响,便凌空一翻,躲过了那支暗箭。司徒康大叫,你出来,爷爷非把你大卸大块。对方说,就凭你?司徒康说,奶奶个熊,你出来,你出来。可是对方就是不现身。
白玉比划说,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这个棺材里的粽子?毛偷罚说,不可能。粽子是不会说话的。一听毛偷罚这么说,司马康说,按理说,我们只招那些粽子恨,怎么还招一些人不待见呢?毛偷罚说,可能是守墓人。两校尉异口同声地说,守墓人,那这墓主人到底是什么人物?毛偷罚说,可以确定这是明代墓。司马康一听,便说,道长,别开玩笑了,如果是明代墓的话,那么守墓人不清朝人还是民国人呢?你不会那个黑衣人是明代人吧?毛偷罚也无法确定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守墓人,这会儿一句两句也回答不清司马康的的问的问题。
司徒康说,我看那个黑衣人也是元良。司马康说,那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呢?我们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司徒康说,那说明他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不想与他们平分。所以他担心我们也找到那个东西,故而要致我们于死地。
司徒康的分析也不无道理,但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得生擒那个黑衣人才能问个明白。要生擒那个黑衣人这件事,却又不像捉鱼那么简单。
进墓之后,毛偷罚遇到许多待解的问题,这会儿感觉到智商有点不够用了。他觉得也不能干在这间石室子里耗着,不然,他们四个人将会合装在那口空棺材里了。于是,他说,我们不要再与那个黑衣人耗着了,我们先找出这间石室的机关。如果那个黑衣人再出现的话,我们再开打。其他三人觉得有理。于是又都找起机关来。他们认为再穿过那道幻影石墙后肯定还是刚才他们进来前的那间石室,所以,他们都没有再站到那堵幻影石影边找机关了。
可是,他们在这间石室里上下左右都摸遍了,也没见什么机关。白玉比划着说,不如我们再穿过那堵幻影石墙,再去那间石室里看看还有没有机关。毛偷罚觉得,此时还真不能一条筋地想办法,于是,死马当活马医,一起再穿过那堵幻影石墙,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两校尉这时也赞同。
当他们再次穿过那堵幻影石墙后,眼前的一切着实让他们吓了一跳。他们穿过那堵幻影之墙后来到的地方却不是之前的那间石室,而是像阴曹地府一般。那里有许多石像一样的牛头马面,人首,还有许多小鬼。它们都保持着各种姿态,一动不动。尽管它们看似被施了定根法一样,但还是把毛偷罚他们四人吓得不轻。
就在毛偷罚他们观察那些不人不鬼的石像时,突然,司马康被他背后的一个石像打了一拳。司马康连忙大叫,他们是活的,小心。一听司马康这么一吼,毛偷罚他们立即警惕起防备起来。然而,他们身边的那些人像却还是一动不动。毛偷罚心想,不带这么玩的。正想着,他也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打了一拳。他立即还手打了过去,却打在了身后的一个石像上。顿时,他的手就火辣辣的痛了起来,原来,被他用手打的石像确是石头一般坚硬。他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司徒康用手中的一把短刀连刺带劈,只见刀刃砍在石像上,闪着火光。但那些石像依然不动。毛偷罚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提醒道,小心石像背后有人。司徒康说,石像后面到底是人还是鬼?毛偷罚说,鬼知道。正说着,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且在那些石像间飞来飞去。司徒康大声骂道,原来又是你在捣鬼,有种你出来。爷爷我非把你碎尸万段。那个黑衣人终于与他搭话了,说,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说完,闪到司徒康背后,给了司徒康一拳后又飞走了。这一拳又把司徒康打怒了,他一连打翻了十几个石像。且脏话连篇,且也大声叫喊道,你出来,你出来。
说实话,不仅司徒康想把那个黑衣人捏碎,就连毛偷罚心里也有这个想法。还好毛偷罚还稳得住。毛偷罚大声说,英雄,背后伤人总是不地道,何不现身,我们有什么不敬之处当面说清楚。片刻平静之后,一道黑影真的飞到了他们面前。当那个黑衣人站在他们面前时,两校尉是想冲上去与之大战一场的,但被毛偷罚阻止了。毛偷罚抱拳道,英雄怎么称呼?那个黑衣人说,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两校尉一听,气不打一来,说,还这么嚣张。我看你就是找死。那个黑衣人说,这个墓穴你们不该来。毛偷罚说,何出此言?那个黑衣人说,其他的你们不必知道,但你们应该这个墓穴是你们不该来的地方。毛偷罚说,你果然是守墓人。你看我们来都来了,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那个黑衣人说,因为你们来了不该来的地方,所以你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毛偷罚说,什么路?那个黑衣人说,死路。他们一听,知道开打是不可避免的了,且两校尉早就想动手扁他了。所以,两校尉在那个黑衣人话音刚落时便向刀砍向了他。随之,又是一场恶战。
黑衣人知道他单挑这四个人是难分胜负,必须得智取,于是,他利用起了那里的机关,果然,胜负立马见分晓。毛偷罚他们很快就处于了下风,而且司马康的手臂还中了一箭。不多时,司徒康也被那个黑衣人一拳打倒,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少了两校尉,毛偷罚和白玉几乎是招架不住了。很快,毛偷罚和白玉也被打倒在地。黑衣人执剑欲依依结果了他们。两校尉此时变成软柿子似的,连忙求饶,希望黑衣人能够饶了他们的性命。然而黑衣人却摇了摇头,说,几百年了,还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这个墓穴。司徒康问,啥意思?黑衣人说,尸家禁地,岂容尔等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少废话,受死吧。
黑衣人提剑正向司徒康劈去时,突然,一梭飞镖打到了黑衣人的剑上。黑衣人一见,从那幻影石墙里又出现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射出飞镖的人。白玉一见那几个人,高兴起来,她跑过去,比划着说,社长你没事吧?原来是书生。书生对白玉说他没事。那个黑衣人见人多势众,于是瞬间就飞不见了。
这时,书生来到毛偷罚身边,问,道长,你没事吧?毛偷罚说,死不了。贫道还以为你歇菜了呢。书生说,我命大福大,岂那么容易就歇菜吗?毛偷罚这时见到与书生一同前来的那三个人,其中还有个妙龄少女,问,他们是谁?书生这才说,他们是发丘中郎将。书生指着一位与毛偷罚年龄相仿的中年人,正要作介绍,不承想那人却抢先说,敝人铁三,人称铁三爷。这两位我的徒弟,他指着那个年轻人说,他叫伍天。又指着那个少女说,他叫铁紫烟。毛偷罚后来从书生口中得知,原来铁紫烟是铁三的千金。毛偷罚觉得铁三不应该把自己的女儿带到这个行当里来。毕竟铁紫烟是女子,入这个行当名声不好。因此,毛偷罚打心里对铁三没有一点好感。方才书生介绍铁三他们为发丘中郎将时,毛偷罚就心想,这段时间书生一定跟他们普及了不少的盗墓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