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中最可爱的女人,她把日子过成诗

      当提到中国文学中的女性的时候,我们脑中会有各种各样的浮影,如果要选择一个最可爱的女性的话,你会选择哪一个呢?是醉眠芍药荫的史湘云,纯粹如水的边城少女翠翠,还是撑着油纸伞彳亍在雨巷的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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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先生心里的选择是芸娘。

      提到芸娘,大家可能会有些陌生。芸娘名陈芸,是清朝文学家沈复的夫人,沈复《浮生六记》的第一篇“闺房记乐”就描述了他们夫妻二人从相识、相知、相伴的点点滴滴。

      十三岁的沈复跟随母亲回娘家探亲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大自己十个月的芸娘,便向母亲立下了非芸娘不娶的誓言。芸娘一身素雅,立于满堂的华服之中,如同一朵清莲,沈复在书中这样形容道:“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最有趣的点在于,沈复这人也不客气,直接在书中写道:“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不过芸娘的小兔牙也是“情态缠绵,让人神消”。

      芸娘生来聪颖,学说话的时候,仅听大人讲了一遍《琵琶行》,便可以背诵,但芸娘在四岁丧父之后,学业便中断,即使如此,芸娘也仍保持着好学之心,自学李杜诗书,常常自己作文向沈复讨教。沈复十七岁那年,与芸娘成婚,二人婚后生活,沈复这样形容:“人世间的欢乐,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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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人在凉亭避暑品月评花;沈复教芸娘行酒令,两人谈论诗书不知昼夜;夫妻两人相见,必要牵手问候;与旁人相坐聊天,沈复也不顾他人的眼光紧紧地挨着芸娘;他们俩还求大师作月老画像,定期拜祭以求来世姻缘。

      沈复在书中写下和芸娘相处的各种小事,件件都体现出了沈复对于芸娘如姐般的尊重,如友般的意趣相投,如孩子般宠爱。

      芸娘喜欢吃腐乳和卤瓜,沈复则觉得这二者脏臭,便笑称芸娘是不知臭味的小狗和推粪的屎壳螂,芸娘改良后制成双鲜酱,竟成为了夫妻二人最喜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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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为人大方,沈复弟弟要提亲缺少嫁妆,芸娘拿出了自己的珠花,她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反而对沈复的破书残画分外珍惜。她将它们搜集整理,汇集成册,还自己修补画作,每天不厌其烦地忙碌其中,对只字片语如获至宝般仔细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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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娘颇具超前意识,她想和沈复一同参加庙会里的男子聚会,沈复便帮她乔装打扮,让她穿着自己的衣服,戴上自己的帽子。两人挽手相伴,四处游玩。玩得兴起之时,芸娘突然看见前面有自己认识的妇人,便一下子忘记身份,上前攀谈,妇人脱口骂大胆狂徒,芸娘赶紧脱下自己的帽子,露出小脚,道:“我是芸娘呀。”沈复的笔触在描述自己夫人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间透露着无尽的宠爱。

      沈复出门祭奠逝友,芸娘在他归期之日,偷偷溜出家中,提前接他,夫妻两人在船上,同船家少女一同行酒令吟诗作对。次日,有人告诉芸娘,说沈复昨日在船上密会两名歌伎饮酒作乐,芸娘笑道:“的确是这样的,其中一名歌伎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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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复和芸娘的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可观,但在沈复的笔下,生活永远是一幅温馨和谐乐趣无穷的模样,芸娘,这个林语堂口中“中国文学中最可爱的女人”,她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诗的样子,纵使她生活在封闭的年代,纵使她学识不高,但她纯真善良,温柔可爱,坚韧有思想。

      作家朱生豪给心上人宋清如的情书中这样写道:“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也一定很可爱。”形容的不正是这种女性么?她们热爱自己的生活,用女性特有的坚韧柔和感染着身边的所有人,和她们在一起,世间的不美好仿佛都值得原谅。

      每个女性,都应该努力成为自己生活的知己,无论你是与他人相伴还是独自生活,生活是自己的。女诗人余秀华在诗歌《桶》中描述:“河流上源那个腰肢纤细的女人,被制成桶,儿女装进来,哭声装进来,药装进来,她的腰身逐渐粗了。”其实,真正使她变成桶的不是桶中之物,而是自己的心态和对生活方式的选择。希望我们不要成为被选中的那只桶,而要越生活越坚韧,愈砺练愈光亮,要“以杨柳的风姿摇摆人生的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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