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走过的每一段旅途,都应该有它的意义。
第二天的征途,走得有些艰辛。车程颠簸,路也遥远,烈日下步行。
走过风雨桥,有各式的休憩的人。乘凉的男人,摇扇子的女人,还有地上打滚的那两个孩子。
在溪边停留,溪涧从山林中穿过,树荫浓密,溪水清凉,不时有一些当地人带着孩子过来耍玩。三种颜色的游泳圈点缀在溪水中间。孩子换上泳衣在水稍深的地方游动,母亲则直接身入水中,照看孩子,看见陌生人也若无其事。溪涧风景并不算特别佳美,只是阳光刚好,不时微风习习,给这个暑日带来一丝丝舒爽。当放下全部负重,吃着溪水浸泡着的瓜,全然将脚放入水中的时候,我才能体会到当地人这样打发时间,才是真正的享受生活。
在学校。饭前,孩子们稚嫩的歌声;晚会前,调音师的情不自禁,都让人感叹少数民族与生俱来的异禀天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拍到一个抱着婴儿的老奶奶,忍不住得夸她襁褓中的孩子可爱,她对着我笑了,但是其实她并不会说话。
拍到一个抱着女儿的爸爸,黝黑的皮肤,大概是附近的工人。他赤着脚,坐在水泥地上,任女儿在怀里打闹。
蝉鸣,星空,帐篷,今夜,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②
早上爬山,一路和前后相互扶持,小心翼翼。下午抓螃蟹,换好拖鞋,只管不顾地走进水中,凉凉的水,被阳光晒热了的水,相互融合,又彼此分离。
山路颠簸,在车上沉睡,昨日的疲惫难以消散。
下山,在山脚边,拜访了一位乡村老医生。走进他积尘却有序的小屋,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西药瓶,中药则用袋子分装好,挂于墙上。中间是他与阿婆的结婚照,红色的,很是喜庆。原本只是在一旁拍照,想着的只是记录。却因爷爷的一句“你会寄照片给我吗?”而感动。立即要来爷爷的地址电话,答应他我一定会寄照片给他。也许,很多时候,更进一步的交流,带给对方与自己的东西都会更多。作为多年乡村老医生,许多人慕名前来,人来了,走了。他选择的,能做的却只是一直守着这个小屋。我们在爱那些可视需要帮助的人的同时,也要给予那些内心沉寂,渴望被爱的人以关怀。
正午,他乡遇故知。听到司机大叔的口音,发现与恩施话别无二致。就此三四人,聊得火热。大叔热情地帮我们规划回家的车程,留下电话号码,一再嘱咐有事便找他。霎时,似乎立马把人拉回异乡遇到故乡亲人的感觉。是啊,这该是多么令人感到温暖的幸事啊!
③
在学校门口的杂货铺等待洗澡。坐在一旁的是个小男孩。看着电视机,放着的是中央四台“惊人的动物”的纪录片。不说话,我的一些零零散散的搭讪,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只是显得有些多余。也不再说话,盯着电视,也渐入迷。夜间蚊子异常多,冷不丁地,腿上就成了大包小包。不经意地嘀咕了一声。小男孩起身离开。原本以为是进了里屋,也就不再注意。一会,端着一个蚊香盘出来,他。依然无语,只是飞快地将蚊香盘放在地上,踢到我的凳子下面。顿时凝噎。
在搭好的帐篷下码字,头顶是点点繁星。想念四姐妹。小妹坐在我的腿上,什么也不会说,也不知道说什么。给糖就拿着吃,含在嘴中,还要放在荷包里。大概是吃过的最甜的糖。家中爷爷已是癌症晚期,喝水吐水,瘦得只剩下骨头。爸爸在床头守着老父,妈妈在家中照料着生病的三姐。在漆黑的屋子里,一个家,似乎失去了活的生机,又似乎充满了生的希望。迭迭不息。
④
公益课,我们,拥有了很美的回忆。
东旺坪,像去过的地方。
小孩子,是天使吧。
“老师,你要回去了吗?”
“是呀。”
“那我们长大了以后可以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
“那等我们长大,你就老了吧?”
“哈哈,嗯。”
……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⑤
手工艺品。彩色,木色,橙色;
土家苗寨。黑色,绿色,红色;
泥潭田地。黄色,土色,青色;
岱山溪水。黛色,蓝色,墨色;
篝火燃苗。红色,金色,白色;
至此,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