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周易》是本哲学书,那么六十四卦无非是教学中所用到的64个案例,教科书还是这上下两部分的系辞。虽然这么说很有问题,因为是先有的六十四卦的卦辞爻辞,后有的《系辞》,但从逻辑看,教材就可以是对各种案例的总结。
我之所以把这几篇命名为《系辞今述》,是想说这不是白话翻译,只是按顺序把系辞上的十二章,和系辞下的九章,仿照古人注疏的方法讲述一遍,让我们知道这上下系辞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不过在叙述之前我们先来把玩一下系辞里面那句最著名的话:
古者包牺氏(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
本来我以为这不过是对伏羲氏创造八卦的文学性描述,但仔细琢磨,觉得也完全可以是实指。其实这“仰观天象、俯察地形”就是人类知识积累的开始,大禹治水就是很好地做到了俯察地形,这在《尚书禹贡》里有描述。而仰观天象又都是在看什么,怎么看呢?我们不妨根据历史作出一些推测。
在人类还没有建造出实验室的时候,无疑“天象”是人类一个天然的实验室,太阳东升西落,岁月寒来暑往,都是一个极其有规律的运动。世界各文明都能在很早的时候就制定出很准确的历法,说明大家都在仰观天象。
古人可以根据日影准确知道什么时候是中午,比如再用沙漏定时,可以找到什么时候是子夜,根据子夜时候天上星星的位置,我们知道现在是一年当中的什么时间,根据一天天的观测,我们能画出太阳和月亮在天上行走的路线。那二十八星宿,就是用来给天区划分位置。
《尚书胤征》里有句话“先时者杀无赦,不及时者杀无赦。”负责历法的人如果预测不准,是要杀头的,这倒反向证明至少月亮的朔望,我们很早就可以准确预测。
从各朝代的史书律历志(不是天文志)部分可以看到我们一直在“仰观天象”上做的还不错,所以中国在科技上一直也做的还不错。
沈括在《梦溪笔谈》里,提到一位同时代的人,有一套办法,可以准确地预测日食,他用他的办法,比对春秋里对日食的记载,准确度惊人,我想他的方法一定有对天体模型一些的构想,可惜沈括没有记录下细节。
而西方现代科学的发展也是“仰观天象”的工作做的更好,人类认识自然的客观规律才取得了质的变化。伽利略是虔诚的基督徒,他不愿相信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但天象观测的结果,又只能用日心说才解释的通。
史蒂芬·霍金说,“自然科学的诞生要归功于伽利略。”他的理论,以及后来的牛顿所总结的三大定律无不都是“仰观天象”的结果。在地面上,我们是无法理解“不受外力的物体都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
伽利略的时代,是中国的明朝晚期,和他同时代的一个中国人,叫徐光启,咱们的礼部尚书,他发现咱们钦天监推算的日食严重不准,“仰观天象”的工作不如人家西方了,建议向西方学习。如果他的这些建议能够被采纳,或许中国的科技就会和西方“无缝对接”,就不会有近代中国的科技落后,以及其带来的一系列问题。
遗憾的是,徐光启死后没几年,明朝灭亡了,中国开始在科技上和西方拉开了距离。而最坏的影响,不止是科技的落后,而是不知从何时起,出了一种论调,说是中国文化产生不了科学,以致直到今天,中国的科学研究已经在众多领域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时候,我们似乎在西方人面前还是直不起腰杆来。
当然孔子不是科学家,所以他的系辞里还是阐述的六十四卦里揭示的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