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滴滴答答”,如泣如诉,敲打着窗棂,也似乎敲打在我的心尖上,一阵一阵地颤动,让人禁不住想起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细雨,这此地怎一个愁字了得”。
独倚窗前,楼前的两棵松树在秋雨的洗礼中更加的苍翠欲滴、亭亭玉立,远山笼罩在层层叠叠的雨雾之中,蜿蜒向前的那条路完全隐藏了形迹,只有时时传来的汽笛声提醒你它的确存在。
自从女儿上了高中,我的心也被扯成了两瓣:既有忙不完的工作和家务,也常常为去县城上学的女儿牵肠挂肚。今天又是周五,女儿中午12点就该放学回家了,一想起她回到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家,我的内心就莫名的烦躁。
女儿上高中快两年了,我只去过她学校一次,想到这点,心里挺愧疚的。幸亏女儿懂事,理解我们的难处,不计较这些。记得那唯一一次去学校,我在门卫处等她,那里还有几个等孩子的家长,我们聊天,一家长惊异地问我:
“你周三没给孩子送饭?”
“没有,我在乡下,远。”
“我女儿说周三没人送饭的孩子趴在床上哭得可伤心了。”
我眼睛一酸,似乎看到女儿孤单的身影和失落的眼神。后来我问她哭过没,她说刚去的时候,没有认识的同学,是很孤单寂寞的,但没那么矫情,而且很多同学来自更边远的山区,也没家长送饭,难道还要天天哭不成?看到女儿的成熟和坚强,我颇感欣慰。
记起自己上高中那会,由于父亲突然病逝,哥哥又不常在家,农活全落在了母亲和嫂子身上,忙得不可开交。每周,我赶三十多里路回到家,还是铁将军把门,母亲和嫂子都在地里干活,我把书包放在大门口,到地里和她们一起干完活,才能回家。
偶尔有几次,家里有人,一进门就能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香味,温暖的感觉顿时弥漫全身,听到锅碗瓢盆碰击的声音,那个时候就是最悦耳的天籁之音。
我不想女儿走我走过的路,可这能由得了我吗?虽然每周尽可能早点回家,让家里有点烟火气,孩子一进门就能吃上热喷喷的饭,感受到家的温暖。但特殊情况时有发生,就像今天,秋深、雨细、雾浓,我就无法按时回家,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窗外,任由思绪在雨雾中自由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