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感染了。”正月初五,疫情正飞速扩散。发烧的我,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疫情刚开始时,我还在济南游逛,芙蓉街,宽厚里,大明湖畔,一帧一帧的画面滚动在眼前,色彩斑斓。
躺在床上,我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还好没有咳嗽。刚说完,立马噎着了一样剧烈的咳。
一声叹息砸在地上,我把上五千年,下五千年,都想了个遍。
你以为我会蹦啊跳啊大哭啊跑了屋顶上看天吧……其实我也这么以为。
但那天的月亮也不好看,手中的书被翻得哗啦啦响。并非全是不甘心,偏生出一种解脱感。
我没什么可遗憾的。我对自己说,疯过了,把这个年纪想干的我都干了。也曾像一阵风拂过草原烈马的鬃毛,穿过有你的城市。
之前没去想过,当死神压在我床上,我会怎样和他谈笑风生。
不必死个黄道吉日,阎王爷自会摆好盛宴,且歌且舞,载着我十三克的灵魂,晃着去无人知晓的地方。
现在再咀嚼那种滋味,恍惚如梦。
如果可以,就顺其自然,花开花落亦有时。
我可以像那烟花,曾灿烂,然后不声不响的消散。也可以铺尘世的十里红妆,做天堂的一抹胭脂。无论去哪,我的灵魂不曾缺席。
白色裙角飞扬,一把撒了小碎花的阳伞在头顶撑开。一定有风记得,我对春天的嘱托。
做过的梦,爱过的人,走过的时间。就像冬到春,昏到晨,婉转的流。
生活照旧过了三天,我窝在屋里,恶魔没有吃掉天使,奥特曼打败了怪兽,我的身体一切正常。
阳光一朵一朵跳跃在肩头,说不上多么快乐,醉醺醺的看世界,温柔极了。
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