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四月天,那个季节依旧乍暖还寒,阴雨连绵,穿过杭行道隔街望去8点以后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灯火迷离的好似站在旧上海的外滩街。每个周五我都会来到这家店,坐在那个靠近一台老唱机的角落位置。
点餐的那位小哥习惯性的问我,这天有点冷还是那道火焰猪肘对吧,我也只是习惯性的点点头。随后小哥面善浅笑的端了一杯热水递上一块干毛巾让我擦擦身上的雨水。安静等待上菜的间隙边上的那台老唱片机里正慢慢缓缓的传来那首王菲的约定,随后面前放上的那盘猪肘再点起火光的那一刻恍惚里我看到了那张秀气文静的脸黑黑的秀发散乱的鬓角边喜欢经常戴着一枚深蓝色头花的那个女孩朦朦胧胧忽隐忽现。
回忆渐深
2006年的台北暖冬,像似找不见寒冷的外衣棉套忘记寒冷冬天的孩子一般。台中三班的后桌位,温暖的阳光午后,那个青涩的少年在同桌的课桌底下翻出一本蓝色笔记本,然后打开,在最后一页的背面,用一只黑色钢笔歪歪扭扭的写下几行字,依稀记得深冬时候她袖口的那一粒珊瑚红豆,雪白的背影,深蓝色的头花,瑟瑟发抖的站立在大雪里,那时天空很远,他回来的路很长”。
后来很多年后这句话尽一语成戳,,,,,,,,那天去了她家,见到了伯父,他两鬓留白,干练跃然的脸上给人留下那种恰到好处的温和气息,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股潜藏的严峻压迫。而我在这种无形的压迫中则显得分外拘谨,他随意的拿出一副棋盘,问我会不会下棋?我说我下的不是太好。他说没事儿,自己的棋艺也并不精湛。可首局出棋,他老人家就是一个压倒性的杠炮直驱而入的居中,再后来我就被压制的毫无招架之力了。
我们在棋局对弈中并没有说很多话,偶尔寒暄几句,寒暄里他让我介绍自己,却又先入为主地打断我道:“小晴从来没有告诉我过她男朋友的名字。”(看来他早有准备我心里这样想到)随后他拿出一张小晴平时消费的附属卡账单给我看,我没有细看,只是略一眼账单最后的年消费总额。只见在5这个数字的后面还陆续的跟进六位数……!(我知道这不是在赤裸裸的晾晒贫富差距,而是用现实在告诉你,你和他女儿之间根本就不是距离的问题。)
我不知道对于他而言,这串消费数字是否就如一粒尘埃。但是落在我头顶上,就是一座山。
我知道这是自卑在内心深处发出的声响,而这自卑仅是源于我对小晴只有纯粹的爱。从单纯的喜欢开始,变成了后来的山石汇聚。而感情越多山越大直至群山相拥。
而这后来重置的重量,到底由谁来背负,已经不能按照原来的约定去履行了。这突然让我想起了刘若英的那首后来。而这后来已不知还有没有后来…(在这后来却不知没有后来)
尾至,寒暄到最后他只是轻描淡写问了我一个无法圆说的问题:“你能给她幸福吗?”这是一个把我自己推进悬崖最深处的问题。
无车,无房,没有存款。我能给她什么,我什么也给不了。
那一天,走出那方小院,抬头时天空正被大片云遮蔽的忽明忽暗。10年长跑,其实我本不想等那么长时间……直到后来你给了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而就在这时我被拉回了现实,放在右手口袋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响起,拿起电话,那个熟悉略带沙哑的声音佯装嗔怒道:“喂,你都不会关心一下别人吗,还有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木讷的在座位上嗯啊了一下,对不起啊……你爸……我们或许……所以还是……
哎算了,,,,,,,,她忽然打断我,电话那头也突然一个360°度的态度反转下滑,女孩稍带反差的柔声说道:“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第十个纪念日,对不起啊,飞机晚点了”。 还有……你回头看左边……镜中火树银花弥散的折影中她安静的站在玻璃门外那个白色的桌角边上。
奥对了,忘了说后来那个同桌女孩
翻开最后一页纸的背面,用清秀的钢笔字留言道,嗯是个恋旧的小伙子哈。 嗯 ,那样简单却有着清白阳光的日子啊,树摇清风............
或许我们的生活常伴风雨,但每座城市都有一个可以承载温暖的地方,夜中在比邻西子的这方黑胶小馆中镜面玻璃门,氤氲火光似火年华我们温情犹在,生活虽难,你我都要好好生活,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最后要记得温暖是两个人的事,无关岁月,无关变迁,无关一个人的抉择。
2020,3.5